翌日,楚御桦去了漓江亭,并让人放消息给萧妆茹,引萧妆茹出宫。
长亭之上沈行之一袭白衣,春风吹过,墨发飞扬,他负手而立,此刻的他没有因为楚御桦的主动约见而兴然,思绪飘向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楚御桦出现,他才转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楚御桦并没有意外他的变化,示意他也坐下,二人相对而坐。
石桌上摆着桃花酿和桂花糕,微风拂过散发着阵阵香气,楚御桦伸手拈了一块糕点,往嘴里放,沈行之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嚼了几下,佐酒吞下。
“你试探我”?
楚御桦缓声问道,沈行之没有闪躲,直视她,“她从来不吃桂花糕,而你却连厌恶的神情都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楚御桦不慌不忙的将手上的碎屑擦掉,歪着头道“我以为你要一直自我欺骗下去,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怀疑我了。”
沈行之摇头,似懊恼,“不,你就是她,可你又不是她,究竟怎么回事。”
楚御桦将酒杯斟满,也将沈行之的也斟满,同多年的老友般,“我们边喝边聊。”
沈行之显然急切,但见她静谧的容颜,只得敛下眸中的深思,举起酒杯与她相碰,随后仰头喝掉,楚御桦喝着酒,吃着糕点,二人相对无话。
待坛中酒快喝尽,她面色酡红,有了几分醉意,沈行之眼中闪过疼惜,却并未阻止。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落水会失忆,还会性情大变,因为你的她,已经死了。”
沈行之豁然起身,雪白的衣袍风盈满袖,饶是他修养极好,已然失了神态,厉声道“你在骗我,因为你移情别恋,爱上了璃王,所以你骗我,是不是!”
楚御桦有些不稳的站起来,迷蒙的看着他,“我只是一缕孤魂罢了,真的将军府嫡女已经被萧妆茹害死了,而我刚好魂穿在她身上。”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这的确是真的,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对你没有任何感情,你们的感情我很钦佩,我更欣赏的是她,可以为了爱的人奋不顾身,放弃一切。”
“我这些日子总是梦见一些陌生的场景,梦里她痛苦的自封功力,为的竟是萧妆茹说你喜欢柔弱的女子,不喜欢打打杀杀,没有想到内力尽失的她不日便遇到了不测,萧妆茹以你的名义约她出去泛舟,却下了药,将她推到水里,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沈行之,你其实很幸运,可以得她真心,可惜红颜薄命,而我更幸运,能够得她身体,重活一世,不论你信不信鬼神之说,但这就是事实。”
沈行之听她娓娓道来,眼眶渐渐泛红,再染上狠厉之色,他放在手心里疼爱的人,竟被萧妆茹毒害,楚御桦神情真挚,她的眉眼同曾经的她大相径庭,虽是同一张脸,但却少了些许灵气,多了份肃杀,这是手上曾染过无数鲜血的人身上才有的气息。
他的桦儿爱笑,爱闹,之所以习武也只是楚大将军的授意,她从来没有用她的武功伤害过任何人,而眼前的楚御桦,她的杀意在皇宫明月殿外他就感受过,若不是她中了软筋散,想必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楚御桦见沈行之痛苦的回忆着往事,没有继续开口,直到萧妆茹出现。
萧妆茹女扮男装,穿着男子的衣衫,站在岸边,看着亭上两人卿卿我我,美艳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楚御桦真是阴魂不散,都要嫁去南祁了,还和行之纠缠不清,真是不要脸。
她在心里恶毒的想着,然后快步走过长亭,出现在二人身边,一只手抓着楚御桦的手臂,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朝楚御桦扇去。
沈行之阴沉着脸,稳稳的捏着萧妆茹的手臂,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萧茹妆,你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所欲为吗?”
他眯着眼,与平日截然不同,隽逸的脸上覆满寒霜,俯下身,一字一顿道“你害她害得还不够,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打她,谁给你的胆子,嗯?”
萧妆茹何曾受过这种侮辱,她尖声道“沈行之,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才是最爱你的,这个女人什么都不是,她水性杨花,勾引太子璃王,头头是道,你竟然为了她对我动手,她凭什么!”
“凭我爱她,只爱她。”
萧妆茹失神片刻,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楚御桦,谩骂道“你真是卑鄙又无耻,都要嫁去南祁了,还不忘勾引他,他也瞎了眼,还对你念念不忘,楚御桦,当初我为什么没有看你死透,我悔,我悔极了!”
早已失了往日端庄的公主,如泼妇一般,额间的朱砂血红,绝美的容颜,竟是蛇蝎心肠。
沈行之虽知道是萧茹妆害了楚御桦,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更让他难以接受,心里疼痛蔓延,他紧紧扣着萧妆茹的手腕,捏的用力极了,狠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的桦儿,有什么你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她!萧妆茹,你就这么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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