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督责,倡率全在该道诸臣,或有年力近衰,才猷未称者,抚按官亦择其甚者,一并议处,通限一月内,具奏仍望。”
“朕前又见吏部遵敕题奏,清吏要在惩贪,惩贪要在核实,朕前屡旨责抚按司道官督察有司,近来举劾多未精核,吏治何繇而兴?”
“今后吏部还着实查访,有未当者,指名参治,各处开造属官贤否,年终报部查复旧。”
“抚按官滥寄耳目,致司道体统陵夷,畏徇成习,何能督察属官?”
“今后抚按官务责成司道,甄别有司,即以开报,当否定其优劣,如有曲庇赃吏,避怨市恩者,不时参治,有司荐后犯赃,都察院及该科将原荐官一并查参。”
申时行连呼圣明,尔后又道,
“臣见南京江西道试御史林可成奏,江南江北恒旸恒雨,俱被重灾,议破格蠲赈,及陕西连年旱甚,无粟可籴,乞发临德二仓馀粮,转运接济,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万历帝闻言,只觉得一阵疲惫,
“朕见户部覆议浙直等处见将税粮停徵,候各巡按核勘,至日酌量蠲赈,陕西荒以继荒,斗米二钱,委宜发粟接济。”
“但临德二仓之米,两次俱以发尽,且六月以来,据报雨泽沾足,秋成或有可望,其见在籴米,银两仍行,抚臣照依原议,酌发有收地方籴买接济。”
申时行一一应下,道,
“臣以为,时议当慎谓法之议也,非议之难,而难于行法之行也,非善始之贵而贵有终也。”
“祖宗立法,经画于艰难之中,其为后世法程至备也,时移势易,不无少俟调停,而怀忠竭智之士各出己见,纷纷轻议成法矣。”
“而当事诸臣,虑有异同,卒多迁就,题覆幸蒙俞允施行,其中有法甫立而随弊生,朝议可而夕报罢者,致使国事纷然所关匪细。”
“请皇上谕明各部,今后中外臣工,凡所建白,非真有大识见,灼中利病,不得摭饰沽名,致滋琐渎。”
“其部院大臣议覆事体,或虚心博访,或大集廷议,必其言出一人可,协天下之公论行之一时,足为万世之吁谟,方与覆请。”
“否则亦须各列是非,不必曲徇彼见,惟求事理之允,当无嫌人已之相形,则庶乎法行无弊,而纪纲益肃矣。”
万历帝淡淡道,
“甚好。”
申时行继续道,
“先该文书官刘恺将原进《大明会典》发下,口传圣旨,‘看发与礼部刊印颁行。钦此’。”
“随该臣等具题将发下御览原本,与副本再行校对精确,然后发与礼部上板刊刻,校对完日,仍将原本缴进。”
“今照前项书籍校对已完,陆续发与礼部讫,所有御览原本,谨用缴进,照《大明会典》一书,我国家二百年之典章法度、与诸司见行之条例章程,织悉具备。”
“伏望皇上于官中燕闻,时加省览,用以考求故实,裁决万几,诸凡越例陈请,非时征派,查《大明会典》所不载者,一切厘正停止,乃可以一政体,服人心,尤望圣明留意。“
万历帝笑了一下,他知道申时行此时搬出《大明会典》,是想让刚刚达成的“减税”、“减摊派”政策维持得长久一些。
别今日刚减了,明日又寻出个其他理由再加上了。
“卿等辛劳,内开《大明会典》书完,自总裁官以下,朕具有赏赐。”
申时行照例推辞一番,
“此系皇上特恩,臣等不胜感激,但臣等查得阁中修书旧稿,惟《实录》有升有赏,其《玉牒》有赏无升,至于《会典》书成,或止有升官、升俸等项,未见开有赏赐事例。”
“臣等窃以为,人臣分职任事,各欲自尽,何敢希望叙劳?况皆加俸升官,既已蒙恩,不必又行颁赏。”
“虽圣恩每从优厚,不拘常例,但今内库缺乏,岁用不敷,例外之赏,似应裁节。”
“臣等未敢仰承,所有各官赏赐,亦未敢分给,伏乞皇上收回成命,以重恩典,以节财用,臣等职分当言,不敢隐默,非故有虚圣恩。”
万历帝笑了笑,仍然下旨特赐申时行白银四十两、紵丝四表里、新钞五千贯;许国、王锡爵各银三十两、紵丝二表里,新钞三千贯;副总裁沈鲤、纂修官赵用贤、及誊录等官,各赐银币、宝钞有差。
又是一番辞让谢恩后,万历帝又开口道,
“朕近闻顺义王扯力克,并其妻忠顺夫人三娘子,进表文及白马九匹,以嗣封礼成,先生可见到顺义王送来的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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