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块香饽饽~”
落影没有理会宁疏狂的自恋,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传话机器,“丫鬟说你只是出门游山玩水,太子也出面遮掩了,但是有人疯传你是和王爷私奔去了。”落影口中的王爷,自然是世人眼中的无痕,“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正派人四处搜查你的下落。”
“又惊动了皇上?”也是,既然是宁玖妍掀起的风浪,必定是要把她往死里整了,估计现在英叔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幸好我是出门买茶叶来的。”
这也算是个体面的借口不是?
可是她现在身心俱创,真的不想费心思去应付那些跳梁小丑,哭唧唧,这么一想落枕好像更严重了,“啊,脖子疼,脖子疼……”
不重要的人睁眼看了宁疏狂一下,然后对落影道,“启程吧。”
“是,王爷。”
迁就着宁疏狂的落枕,马车走得很平稳,三天之后才抵达小镜湖,马车从岔路驶进主路,遇见了右相的马车。
两架马车并排停在小镜湖边,没有人下车,只是风有意无意地扬起窗帘,右相率先打了招呼,“好巧啊,在这碰见王爷了。”
“这亲自视察的任务怎么交到你手上了?”
“两国开通商路之事非同小可,我还是亲自去看过比较放心。”
宁疏狂在窗帘飘扬的间隙中偷看这位名声赫赫的右相大人,百年世家之子弟,芝兰玉树,温文尔雅,素有神童之美誉,七岁作诗,十二岁考取功名,十三岁稳坐家主之位,十五岁官拜东陵右相,与左相楚文昊分庭抗礼,深得皇上器重,而今也只才是十八岁的年纪,已是风光无限。
但就是这样才华横溢之人,却身患重疾,一直靠着医宗的灵丹妙药吊着性命。
对了,这位遗世独立的右相大人还有个极好听的名字,王景煜。
“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你亲力亲为的,你还是得保重身体啊。”
“我这病,我心里有数。”右相的话里多了几分悲叹,“在我妥善安置好王家之前,是不会轻易撒手人寰的,王爷放心。”
“也罢了,这世上估计没人能劝得了你。”
右相笑了起来,“既然王爷如此关心我,肯否为我分忧?”
“何事?”
“想问你这军事布防如何。”
右相挑起窗帘,将一卷图纸递了过来,方才两人说话间,封瑄奕一直在闭目养神,现在才勉强睁开眼,接过图纸。
“这事也来问我,也难怪皇上会猜忌你了。”
随着他的动作,窗帘掀起了很大的空隙,天光透进来,封瑄奕又很快移开眼去,他现在是瑞王,没有再穿黑色斗篷,所以也没有帽子来为他挡光。
“论军事,我不如你。”
窗帘又落下了,但风又将它吹起,宁疏狂真怕封瑄奕在这个时候失明了,索性伸手扯住了乱动的窗帘,右相转过头来,看着那只素净的手,愣了一下,又笑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在王爷的马车上看见姑娘。”
最重要的是,封瑄奕肯让这个姑娘听见他们所有的谈话。右相认识封瑄奕近十年,从未见过他这么相信一个人。
信任什么啊?宁疏狂的落枕已经好了,现在终于能够端端正正地看着封瑄奕,但是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人若不是自信有杀人灭口的本事,才不会让她听见他们的谈话呢。
封瑄奕的声音隔着窗帘传过来,“那就不知本王能否在有生之年在相爷的马车上看见姑娘了。”
“也许吧。”但宁疏狂听见右相在心里说的话是,应该不会了。
封瑄奕很快就看完了图纸,“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西南边境应该再加一万重兵防守,南陵近年来异动频频,若是西陵发难,南陵定来分一杯羹,倒是西北边境,不必调这么多兵马镇守。”
“看来王爷的双腿一直不见痊愈,他们的野心也越来越膨胀了。”
“你这话未免也太恭维我了,君主的野心哪是我可以遏制的?”
封瑄奕此话谦和,但没有人会当真,因为世人都知,忠义侯战死之后,东陵危机四伏,若非封瑄奕披甲上阵,平定四方,东陵早就覆灭了。
战场上烽火连天,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藏着自己的眼疾领兵作战的,或许他每次出征的时候都没有把握自己能够活着回来。
也或许这个人一生都活在刀光剑影之中,所以就习惯了。
封瑄奕卷起图纸,见宁疏狂失神,在她眼前晃了晃。
“哦。”宁疏狂松开了窗帘,让封瑄奕把图纸还了回去。
“另外,在西南边陲,比之骑兵,步兵更占优势。”
“多谢王爷赐教。”
“那你怎么谢我?”
“王爷想要什么?”
“西陵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吗?”
右相觉得好笑,“王爷何时在乎起口腹之欲了?”
“我这马车上的姑娘贪吃而已。”封瑄奕念着宁疏狂照顾了他一天一夜还落了枕,便想着给宁疏狂寻些吃食,兴许这孩子就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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