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的脸色的确温和了很多,连笑容都温暖了几分,“尚书大人有心了,那本相就收下了。”
“下官愿相爷和夫人总结百年之好,福泰安康。”
心头大患终于解决了,户部尚书就告辞。
第二天晚上,户部发生大火,账本宗卷都付之一炬,消息传出来以后,宁海泽的脸都青了,当即进宫面圣。
皇上震怒,但当着左相的面,皇上无计可施,只能默认这是一场意外,惩处了守夜的侍卫也就作罢了。
“本来以为太后驾崩,定会弄得血流成河,但居然就这么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宁疏狂在清风院里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听着念夏传来的消息,丢着瓜子壳,喝着大红袍,快乐得很。
“皇上真是被王爷和左相吃得死死的,翻个身都不容易。”
慈宁宫的宫人没有被处死,也没有去殉葬,因为左相开口求情,所以皇上只能赦免了宫人的死罪,毕竟皇上也不愿意背上残暴之名,但皇上令慈宁宫的人永生留在皇陵为太后守墓。
宁疏狂虽然不是什么圣母,见惯了打打杀杀,但也看不惯这个世界视人命如同草芥,所以这次只死一个罪有应得的宁玖妍,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说到底还是封瑄奕这厮道行高深,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置人于死地的瞬间还能全身而退。
“小姐,虽然清风院里人不多,但是您也不能什么话都往外说啊……”
念夏被吓得不轻,就刚才小姐说的那两句话,单是其中任何一句都够宁家满门抄斩了的。
宁疏狂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都听到什么了?”
“没有!”念夏使劲摇头,又快速地低下了头不敢乱看,“奴婢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不就得了?”宁疏狂转念一想,往念夏的脚边丢了一颗瓜子,“言先生呢?还是没有消息吗?”
念夏怯懦地摇着头,“没有,去过城外的破庙找过了,没有言先生的踪迹。”
“真是个没良心的。”宁疏狂吐着瓜子壳,皇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回来看一眼,这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她呢!
念夏不敢多言,宁疏狂觉得没意思,便站了起来,拍掉了手上和身上的残渣,又拿起茶壶灌了一口,对念夏道,“给我备车。”
“小姐又要去哪?”
宁疏狂秀眉一挑,“当然是瑞王府啊!”封瑄奕现在可是她的心头肉,谁说不用含在嘴里,但也得捧在手里好好呵护着。
“……”
又是瑞王,小姐莫不是喜欢——
“快去!”
“是!”念夏福了身,飞快地跑了。
宁疏狂去了瑞王府。
“实在是不巧,王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不在府中。”权势很抱歉地看着宁疏狂,“让侯女白跑这一趟了。”
宁疏狂皱眉,“那他——”宁疏狂本想问封瑄奕的眼睛好了没,但又想到府门口人多耳杂,便问,“王爷去了哪里,您可知道?”
权叔面露难色,“这……侯女,实不相瞒,王爷昨夜并没有回来,我也担心着呢,好在有落影跟着他,想来是不会有危险的。”
权叔顿了顿,又道,“只是王爷情绪不好,不知心里装着什么事,闷闷不乐的。”
大仇得报,封瑄奕为何还会不开心呢?
“好,我知道了。”
“侯女慢走。”
权叔一直站在门口目送宁疏狂的马车走远,他家王爷打小就吃了很多苦,看着是冷漠的样子,但却从未有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如今能有个将王爷记在心上的人真好。”
……
“落影,侯女去府上找过主子了。”一棵大树下,顾北凑到落影身边说道。
落影稍稍扭头看了一眼双手抱胸、目视前方、貌似威风凛凛的顾北,“王爷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可是……”顾北冲他挤眉弄眼,“我觉得侯女不在任何人的范畴里。”
落影犹豫了,虽然顾北想得是凶残如侯女,根本就不算人,但落影却在考虑,此时此刻,能够安慰王爷的人,是不是只有侯女了?
“主子……”顾北斟酌着问道,“不会把自己给喝死吧?”
东西南一脸黑线,就知道以顾北的水平问不出什么好问题。
闻言,落影转身,担忧地望着山巅上那道落寞的背影,风吹过来吹过去,吹乱了长发,却一直吹不散漫山遍野的酒气。
王爷已经在这里吹了一整夜的风,喝了一整夜的酒,如今太阳升起又将落下,晚霞将他的身影染红,他脚边躺着的酒坛中反射着耀眼的光晕。
可是,即便有光,也觉得这个人藏着化不开的哀伤和落寞……
不知不觉中,落影已经走到封瑄奕身后了。
酒坛子的主人停下了下来,没有转头,连眼睛没有抬,“何事?”
说出口,封瑄奕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厉害,不愧是最烈的酒,能把人的嗓子都烧哑了。
落影这才回过神来,恭敬地低下了头,“侯女在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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