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一日功夫,白云渐渐隐去,夕阳的余晖透过帘帐,隐隐约约的映在她的脸颊上。
她面色苍白,整个人看的有几分的憔悴,却被余晖掩映的多了几分的神采,她的眸光几分惆怀。
彼时,她望向其宋南归,却又又欲言又止的闪躲其迎上的目光。
自己所言所行之事,多番对不住他,奈何他仍是待自己如此,也不知是何缘由。
“怎么了?”宋南归伸手比了比贺琅玥的额间,抚其温度符其常人,温言道。
他的语调柔和,如春日的暖阳缓和无际,低低折射在她的心间,一字一句,若芬芳凝于唇间。
贺琅玥摇摇头,微微皱眉,放眼将目光落到了帘幕之外,似乎有些魂不守舍,须臾间,又将神色落到了宋南归的身上。
“此行,生死未卜,亦不知是否能安然归去,事到如今,你可否应我一言?”她的眸光似若波谲云诡,寒枪利刃,她微微敛眸,作全然赴死状于宋南归的眸光之中。
“你说。”周围的气氛黑压压的,唯有宋南归低言,眼底隐着不悦,那双俊逸的眉目又微微一皱,鼻息间那温存的气息于这车厢中回荡不绝。
“阿珏年岁尚小,如今这世间仅有我一人可伴他,若是……”贺琅玥沉着眸子而道,不曾与之对视。
未等她说完,宋南归率先打断了其话语,容色更沉了几分,激道:“不必再说了,你若是因此故去,这贺琅珏又与我何干?”
他的言辞凝厉,却如一把钢刀剜着自己的心,还未及雪谷,便欲说出遗言,更是为贺琅珏筹谋,他心下如何能痛快。
车厢之中的气氛一时间凝滞,将一切不喜不悦收于眼底。
车马颠簸,纵马嘶哑,马蹄声渐渐止息,车夫忽然拉住了缰绳,环手朝着天边处望去。
那赤红如火的夕阳,将他的视野染得一片绯红,而前行之路却及了一道城门之下。
她掀开门帘,躬背观去,眯着眸子观其天色的如血残阳,光华如波,瞬息间,将其浅色衣裙映的似若橘火昏黄,倾泻的青丝揽于一侧。
“霓城。”贺琅玥颤颤而危的下了马车,环手四顾,映入眸子的却是城门之上,那气势恢宏,入木三分的“霓城”二字。
人烟稀零,正如荒山野岭一般。无人游走,亦无人守其城门,全然不似这城名一般霓虹四野,灯火万家的热闹。
而是有一般丝丝寸寸的诡秘,林风过隙,遮了眼眸。仍是寂静无人,风声似若裂帛,变幻莫测。
“霓城曾时可不是这个模样。”她的身后,恍然出现了一道温凉且又熟悉的嗓音,幽幽兜转,好似拨开了云雾,方才的沉重与不悦尽数隐去,萦绕于她的耳畔。
她有些好奇的回首,对上宋南归的眸子,问道:“那霓城又应是何种模样?”
宋南归兜至贺琅玥的身前,辗转缓步,那一袭深色劲装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耀目,时而拂过凉风,掠过他束起的发丝,眸色却仍不见底。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宋南归浅言,再顾其周侧荒凉一物,风雨萧条之景,心下感怀万分。
沧海桑田,时过境迁,曾时觉得理应如此,却又已然物是人非。
还记得曾经他漂泊于此,见了其繁闹的夜市,游走的行路人,便再也无法忘怀。如今过路其处,却是这般冷清无人。
即而间月笼西山,日夕薄暮,夕阳的余晖渐渐散去,直至化为云烟,城门外山水迢迢,城内人烟萧条,状似枯木,却仍是随着车马逶迤缓行而入。
“你说这城中可有可以住店之处?”则鸢一边缓行,一边张望四下,烟尘滚入鼻腔,嫌恶的拍着那漫天烟尘,说道。
瞧着这飞沙走石,烟尘遮天盖地,正如鬼城一般的荒芜。
车夫摇摇头,仍是回顾展望,叹息道:“不似个有人烟的地方。”
的确不似个有人烟的地方,但已夕阳散去,夜晚即刻而来,不居于其处,又能居于何处呢?
空气僵凝了好一会儿,车马缓步其中,只能瞧见破旧且又古老的木屋搁于其中,吱呀作响声,林木微动声,在黄昏薄暮下,尽是大门紧闭,无人问津。
微风拂过,夹杂着几分凄迷,贺琅玥忽而顿住了步子,昂首瞧着这眼前的破落牌匾,心下一思,方方正正的写着“霓虹客栈”四个大字,然这道牌匾已歪于一处。
随着贺琅玥的止步,众人亦止了步子,朝着这“霓虹客栈”瞧去,眼底隐着惑然,再而凝视着她。
“可有人在?”渐隐的思绪下,夜色中,仅有贺琅玥一人叩着这颤颤而危的门扉,虽不见其人,但是能隐隐约约的瞧见这屋中那微弱的烛火隐动。
良久功夫,身后其人有些不耐其烦,正欲与贺琅玥言说,却在此刻屋内却有了声色,唯见那破败的屋门伴随着吱呀作响之声被拉开。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貌美女子,看似四六年华,身姿婀娜,浓妆细抹,周围伴着淡淡的脂粉气息,相较于眼前的贺琅玥,多了几分的精神,少了几番苍白。
而不施粉黛的贺琅玥,险些要被比了去。
“何事?”女子挑着眉目,环手朝着贺琅玥打量了些许,再昂头向宋南归一行人瞧了去,直至将眸光落在宋南归的容色时,眼底略有吃惊之色,浅浅吞了口水。
她可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好看的男子,惊得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贺琅玥伸手对着她的眸子挥了挥,正言道:“路过霓城,见天色愈晚,便来此投宿。”
女子被贺琅玥的挥手收住了思绪,猛一回神,却仍是对宋南归有些陶醉,眸光不改,脉脉含情。
天色晦暗,已然达了夜晚,俨然挂上了一轮月,斑斑点点的星辰落于天际,将众人的身影隐去。
“先进来吧。”女子比了个请进的手势,而车马亦被车夫拉入了后院中,入门的仅有贺琅玥,宋南归与则鸢三人。
四下而顾,却不似门外的破败,而是干净齐整,烛火微微而动,于四下掩映,明亮了四下之景。此刻,让众人有些许诧异。
“这,同外边差距甚大啊。”则鸢低声环着贺琅玥耳边而去。
贺琅玥沉默了许久,眉峰渐渐压了下去,影影绰绰的烛光将她的心绪照起,眸色隐动,将一切的思索都锁于眸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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