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他师徒四人,始到今日,终于完备。浑无挂碍,径投大路西行。历遍了青山绿水,看不尽野草闲花。
时光荏苒,光阴迅速,枫叶满山红,黄花耐晚风。又到秋季。
四人行时,不觉天晚。
八戒道:“师父,如今天色又晚,却往那里安歇?”
三藏道:“八戒!出家人餐风宿水,卧月眠霜,随处是家。怎问那里安歇?”
猪八戒道:“师父!我这不是饿了嘛!”
悟空笑道“你这呆子,你看前方不是一户庄园。”
“好好!”八戒喜道。
三藏闻言,抬头举目而看,果见那半空中庆云笼罩,瑞霭遮盈。美似天宫,恍如仙境。
孙悟空知是佛仙点化,他却不点破,只道:“好!我们借宿去吧。”
三藏下马行走,八戒挑担,沙僧牵马。见一座门楼,乃是垂莲象鼻,画栋雕梁。这个人家,定然是富实贵之家。”
悟空就要进去,唐三藏道:“不可,你我出家人,各自避些嫌疑,切莫擅入。且自等他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
八戒拴了马,斜倚墙根之下,三藏坐在石鼓上,悟空、沙僧坐在台基边。
悟空正然思索,忽听得门内有脚步之声,走出一个妇人,娇声问道:“是甚么人,擅入我寡妇之门?”
慌得个唐僧喏喏连声道:“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众,路过宝方,天色已晚,特奔老菩萨檀府,告借一宿。”
那妇人笑语相迎道:“长老,请来。”八戒、沙僧牵马挑担而入,只见那妇人出厅迎接。八戒偷看,穿一件织金官绿丝袄,上罩着浅红衣;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映着高底花鞋。相衬着二色盘龙发。
那妇人见了他几人进得厅内,更加欣喜,以礼邀入房间,一一相见礼毕,请各叙坐看茶。
那屏风后,忽有一个丫髻垂丝的女童,托着黄金盘、白玉盏,香茶喷暖气,异果散幽香。
侍女绰彩袖,手指纤长;擎玉盏,传茶上奉。对他们一一拜了。茶毕,又吩咐准备斋饭。
三藏作揖道:“老菩萨,高姓?贵地是甚地名?”
妇人道:“此间乃西牛贺洲之地。小妇人娘家姓贾,夫家姓莫。”
悟空暗笑“这个黎山老母专为我们打字谜,不就是告诉我们,假的莫相信!”
又听那夫人道“幼年不幸,公婆早亡,与丈夫守承祖业,有家资万贯,良田千顷。夫妻们命里无子,只生了三个女儿,”
那夫人叹口气又道“前年大不幸,又亡了丈夫,小妇居孀,空留下田产家业,再无个眷族亲人,只是我娘女们孤苦。欲嫁他人,又难舍家业。”
“这么快就把那招婿的话说出来,这也太不矜持了吧!”孙悟空暗道。
三藏安慰道“夫人不必伤悲,令夫虽早亡,但定然归于极乐!”
那夫人笑道“适承长老们来了,还是师徒四众。小妇娘女四人,意欲坐山招夫,四位恰好,岂不是天做的美意!不知尊意肯否如何。”
三藏闻言,推脱道“夫人说笑了!我等出家之人,怎能有那等心思!况且受了我皇陛下旨意去西天拜佛求经!怎敢懈怠!”
那妇人又道:“舍下有水田三百余顷,旱田三百余顷,山场果木三百余顷;黄水牛有一千余只,况骡马成群,猪羊无数。东南西北,庄堡草场,共有六七十处。家下有八九年用不着的米粮,十来年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一生有使不完的金银珠宝。长老们若肯回心转意,招赘在寒家,享用荣华,却不强如西去?长老还是在好好考虑一番!”
那妇人便叫三个女儿出来,分别叫真真、爱爱、怜怜,拜见师徒四人。那三个女子排立厅中,朝上礼拜。一个个蛾眉横翠,粉面生春。妖娆倾国色,窈窕动人心。
半含笑处,樱桃绽妍,遍体幽香,花金缕细,三女娇滴滴在那答礼。
唐三藏合掌低头,沙僧佯装不睬,但是八戒,眼不转睛,直勾勾的盯住。八戒有些意动,沙僧倒是一脸清正毫不动心。悟空嘿嘿一笑!
悟空看八戒如此模样笑道“八戒!你便留下做个女婿如何?”
八戒连忙低头道“猴哥!说笑了!说笑了!我也是要西去的!”
“怎么?你们都不愿意?”妇人有些问怒道。
三藏道:“女菩萨,你在家人享荣华,受富贵,有可穿可吃,儿女团圆,果然是好。但不知我出家的人,也有一段好处。有诗为证:出家立志本非常,推倒从前恩爱堂。胜似在家贪血食,老来坠落臭皮囊。”
那妇人闻言大怒道:“这泼和尚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就该哄出去。我倒是个真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
那妇人怒完,即带着女儿转进屏风,扑的把门关上。师徒们撇在外面,茶饭全无,再没人出。
八戒肚子咕咕叫,饿的不行,便推了悟空道“哥!这可怎么办?饿死我老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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