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刀将无人压制。”
“我不在乎!结界已无,他们完全可以走的!”幂篱之下,泪水夺眶而出,“既要留下看戏,生死便是活该!”
隽器师看不到水淼淼的神情,只听的到她的声音带着呜咽的破碎,尾音颤得几乎要碎成齑粉,说出的话却无情残忍带着决绝杀伐。
水淼淼能看见隽器师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天地黑下。
水淼淼犹豫道:“你要救世人?”
隽器师摇头,“我只是,一直以为你是。”
天地亮起。
水淼淼的手已经伸向了压制着刀的铸魂宗宗门令,“我只是不会当恶人,可我要救我的朋友。”
“我来。”隽器师按下水淼淼的手,扬起笑容,金龙缠绕的棍子陡然黑下。
刀猝然蹦跶起。
水淼淼完全没有思考,直接扑向地上的刀。
嘴上说的狠辣,动作却如此诚实。
隽器师啧了一声,专心控制宗门令飞向蓝季轩,光复量一重。
水淼淼看正平仙尊的反应猜测,蓝季轩缺的是时间,她相信蓝季轩。
“离我远点。”水淼淼抬头冲隽器师喊道。
隽器师挥手将地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黑棍收回,“没有宗门令我也可以”
水淼淼不耐的吼道:“你站太近了刀真的很想砍你!”
隽器师眸光黯淡几分,是了,他们身上都有黑气,除了后来者水淼淼。
他退后几步。
水淼淼忽而道:“哦对了,感觉很多视线想砍我,能挡一下吗?我还是要点形象的。”
隽器师扫视四周,眼中寒意骤起,重抛出黑棍,一个四面围帐竖起隔绝了众人看向水淼淼不满又惊恐的视线。
“隽器师这是?”有人大胆问道。
隽器师眼目光如淬了毒射向发声者,下颌紧绷得近乎要迸裂青筋,冷声道:“想被刀砍尽管上来,结界已破,该滚就滚!”
各宗宗主已然落地,还能有什么危险,谁舍得离去。
这戏前所未有的精彩,若能捡漏则更好。
有人将这边的情况报给上头,宗主们无动于衷,更在乎那天上金雷。
厉渊明等掌事人到是看了过来,眼中皆是不满与责备,看起来都想冲上来给水淼淼定一个需受天罚的罪,可无人敢行动,谁知那刀几时会突然发狂。
九重仇的情况肉眼可见的又好了几分。
刀疯狂唤着九重仇。
可他恨已放下,刀再该如何蛊惑?
萱儿倒是快死了,可她身上魔气被特意清理掉,早与刀无联系。
撕开的颈项,止不住的血。
隽器师看了过去,在身上各处兜里掏了掏,一番揉搓捶打,“接着。”
花狼屠接住,是一块犹似人骨的沉甸东西。
扫了一眼,便将东西丢给花逸仙。
花逸仙愣住,双手托着,疑惑不解。
“将就先,管好自己。”隽器师望着九重仇道。
器需要人执。
刀的宿主是九重仇,只要九重仇不回应,水淼淼应是能轻松一些。
“蠢。”月杉骂了一声,抢过花逸仙手中的假人骨,粗鲁塞进萱儿胸腔中,随口道:“有针线吗,给缝上。”
“有有有,这个我会,我来。”花逸仙回过神,忙掏出针线,自己终于能出一份力了。水淼淼和蓝季轩都在努力,他怎能什么都不干。
月杉眼角抽了抽。
真是够乐观的,可天是很小气的。
无人能窥的围挡内,水淼淼跪倒在地,蜷缩着将刀搂入怀中,任凭浓稠如沥青的黑气缭绕,缠绕颈项,遮蔽视线。
刀想挣开水淼淼的禁锢,方法不外乎释放刀上魔气,侵蚀水淼淼,等到一定程度就可轻易收割她的性命。
明明是一把除魔之刃,反可释放魔气。
可,黑气只试探一瞬,瞬间就被刀收敛,不再试图侵犯水淼淼分毫。
正平仙尊皱纹堆叠的眼角突然绷直,他盯着蓝季轩不悲不喜的目光陡然泛起惊涛骇浪,像是深潭被投入巨石,连银白的胡须都在颤抖,泄露他此时心底的动荡。
他颤巍巍的抬头看向天。
威势减弱了。
不是单纯的一击。
众人观不出差别,正平仙尊却震惊无比。
整体减弱的天威,给那些黯淡的宗门令又续上了一段抵御时间。
为什么?
本当全力的天,竟然分心了,有人要窃取它的道!
什么事比此时还要让天紧张重视?
手在袖中疯狂掐算,正平仙尊的视线幽幽看向围挡。
水兴之命,飘零之魂。
正平仙尊嘴角溢出一抹红,不动声色的擦去。
正平仙尊的嘴角压制不住的向上仰去,蓝季轩生的机会又多了很多重。
可正平仙尊眼中悲意如潮水般涌出,沉沉地压在眼底,如寒冬的霜雪将温度尽数冻结,凝成深不见底的哀伤,嘴角那丝笑意便被浸成了苦涩的残痕。
神魔界难逃凋零之命。
既然被明示威胁不能用黑气侵蚀水淼淼。
刀还有一法。
汩汩热血从水淼淼双耳中涌出。
水淼淼睁开眼,瞄了眼怀中颤动的刀。
真就只是把刀吗?还挺会动歪脑筋的。
灵语,让水淼淼爱不起来又恨不起来。
凄厉的哀嚎从刀深处迸发,是无数亡灵在刀中挣扎嘶吼,痛苦的呻吟,绝望的哭喊,尖锐刺耳的声音只有会灵语的水淼淼听得到。
千万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冲击水淼淼,水淼淼感觉自己的心脏要碎了。
她仰头,她无手去捂住双耳,她紧紧抱着刀,张大嘴仰天发出不甘的长啸。
当遭遇巨大声响时,张大嘴巴亦是一种保持鼓膜内外大气压平衡,减弱鼓膜受到伤害的办法。
那长啸穿透云霄,声波震颤着四周空气。
看不到的围挡内,所有人的心都为其揪了一把。
天雷落下,漆黑的世界里,蓝季轩是迷失的麋鹿,没有方向。
穿透黑暗的声音,是灯塔。
再次亮起的天地。
蓝季轩看到了众人关切担忧的神情。
师父、父亲、兄长、族人们,花逸仙、花狼屠、隽器师、水淼淼和死去的蓝柏……
蓝季轩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咬着染血的牙关,一寸寸将瘫软的身躯撑起。所有人都在为自己保驾护航,他又怎能未战先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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