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
“你是在关心我么?”
“当然了。”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呀。”
“哈。”
“所以,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去运通钱庄提钱去了。”
“去了这么久?得提多少钱呐?”
“一文。”
“一文?”诺达一脸诧异。
顾予初淡淡地笑了笑,便万分笃定这个男人不是启帧。
其实,她心里是万分清楚的,自彤城诀别,她已将启帧的骄傲踩在脚下。那个视自尊如性命的人,即便枕上星辰也再不可能迎她入梦,更何况千里迢迢跑来云京,再同她讲这样的傻话。
可她还是惧怕他身为帝王的偏执和疯狂,所以,就算她心里有了答案,也必须再确认一次。
“别开玩笑了,好么?是不是病了?”诺达关切道,摸了摸她的额头。
顾予初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半天,这个男人是真的像他,对自己更是比她情真意切个百倍。可诺达毕竟与巽影有关,当下外头那些个风言风语恐怕大半都是出自其手,人生的境遇真是奇妙,她总是要与他和像他的人站在对立面。
眼下,他们两个心里都清如明镜,这局残棋,不过都在等对方先行发难罢了。
诺达虽暴露了身份,但顾予初生于东启,出于巽门,曾效力秦王,虽现为了赫和,投身北凌,但却不能忘了根本。纵使她清楚巽影在北凌的使命,可毕竟是昔日东家,总归是要留有余地的。
“当然没病。”
“那你到底去哪里了,莫不是真是被太子抓了去?”
“太子?怎么可能?”
顾予初矢口否认,她深知这些个谣言无非是想挑起靖川王府和太子府的战火,她也知这场风雨最终避无可避,但却不希望是因自己这次的一时任性而起。
“那你到底去哪了?”诺达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我喝多了,昏睡了三天三夜。”女人随口编了句谎话。
“睡在哪里了?”
“醒来睡在紫延宫的角楼。”
“你宿在禁宫,可是大罪。既是不能喝的,怎的如此贪杯?!”诺达上前低声埋怨道,顾予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但说谎就是这样,一但开口便无法挽回。
“你不要告诉别人不就好了。”她故作天真的眨眨眼睛。
“全城都知道你失踪了,谣言说是太子绑了你,岂是我不说就能平息的。”
“谣言嘛,不要相信。”她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靖川王亲自带人去太子府要人,街上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这回就算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什么?!他真去了?”顾予初瞪大了眼睛,她本以为茶馆的热闻不过又是捕风捉影,空穴来风罢了,凌不惑那样谨慎的人怎么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来,可现实就是如此,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惹出事端来了。
她琢磨了一番,事情由自己而起,不如主动请罪,好平息这场风波,可紧接着宫里便传来了话,要她立即进宫面圣,看来这事最后还是惊动老凌王了。
“我陪你一起去。”顾予初接了旨,不敢有所怠慢,立即动身,可诺达拦下他,坚持要陪她同去。
“你去干什么?”
“别管,你的职责主要是保护我们,我自然有资格说话,到时候,你就说是为我办事去了。”诺达言辞恳切,若不是顾予初知道他的底细,恐怕不会相信外面那些个传的沸沸扬扬风言风语与他毫不相关。
“别傻了,为你办什么事要三天三夜,王上不会相信的。”
“但有我说情总会有点效果。”
顾予初也想知道,在关键时刻,诺达到底会怎么做,是落井下石,还是倾力相助,于是也不再坚持,最后,他们俩一起入了紫延宫。
老凌王的书房大门敞开着,他们老远就看见,里面赫然立着两个身材样貌一样的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靖川王。
凌不惑见顾予初又与诺达一道,心里的火气不自觉又不窜了上来。
未等顾予初行礼,太子凌子域挑衅道:“尉迟将军好大的驾子,失踪了三天三夜,若是再晚一步,靖川王恐怕是要拆了太子府。”
“臣有过,请王上降罪。”顾予初跪了下来,没有废话,直接认罚。
“人间蒸发了三天,你还知道请罪!”老凌王冷目一扫,很是凌厉。
“臣不甚酒量,庆功宴上喝的酩酊大醉,倒在紫延宫角楼里睡了三天三夜。”
顾予初很是爽快的坦了白,可老凌王没有搭话,只是瞥了眼身边的大监,他瞬间明白王上的意思,低着头,勾着腰,代表老凌王开了口。
“宴会当夜,值班的守卫说是亲眼见了尉迟将军出了宫门,记档上也记的清清楚楚。”
顾予初心里大喊不妙,早知道说成宫门外的某处,这宫禁记档便可应付过去,可即时如此,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于是,她不慌不忙的又开了口。
“臣今早醒来对醉酒前发生的真的是一无所知,只发现丢了腰牌,或许是旁人捡了去,过防时拿错了,守卫便以为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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