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凤兰被人从暴室抬了出来,囚禁于紫云轩。
宁玥以为琴儿会因接二连三的变故遭受非常严重的打击,提前准备好了一肚子安慰琴儿的话,谁料,琴儿表现得异常平静,只是不怎么想说话。
她心里,应该明白自己父亲是真的,却被他们当作假的处死了,说不难过是假的,可自己父亲又的确犯了错,不仅亲手掐死了她母亲,还凌虐了她,他该死。
至于尤凤兰,那只是一种在父亲的家暴下寻求庇佑的方法,依赖而已,感情,没多少的。
转眼进入九月,南疆大军强势过境,以临淄为据点,逐渐北上,攻占了辽城与冀州。卢辉的冀州军原本十分厉害,可惜遭到了青莲教的背叛,青莲教与南疆大军里应外合,给冀州军来了场包饺子,冀州军惨败,卢辉的首级被大帅砍了下来,悬挂在城楼。
“活该!”玄家大营内,玄昭不屑地放下手中的折子,“让他们养着青莲教啊!让他们与青莲教合谋陷害大哥啊!现在好了吧,青莲教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该翻脸时亲爹都不认,何况是卢辉那二愣子!”
当初玄煜被困在雁门关的东隅山脉,卢辉以青莲教暴动为由拒绝出兵支援玄煜,现在他死了,营地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大快人心。
“咳咳!”杨幕僚清了清嗓子,“诸位先别高兴得太早,冀州与辽城是东南的要塞,占领了他们,就相当于把东南的江山与西凉彻底切开了,东南是西凉最富庶的片区,少了他们,西凉的亏损很大。而且撇开亏损不谈,他们再往北攻下奥城、都古和云州,那么,辽江以南就彻底沦陷了。”
西凉以辽江为界,分南北,如果他们炸断了辽江上的石桥,他们便是想收复失地都不可能了,毕竟,他们常年居住北方,骑兵与步兵厉害,水师却差强人意。
中山王沉沉地看着沙盘里的城池:“必须保住奥城、都古和云州,尤其云州。”
“没错。”杨幕僚点了点头,“横跨辽江的桥大大小小一共十三座,其中十座在云州,包括最大的。云州如果沦陷了,我们的军队就无法南下了。”
中山王捏了捏拳头:“发兵云州!”
杨幕僚迟疑了一下,道:“主公,恕臣斗胆问一句,谁任云州主将?”
玄昭站起身来:“当然是我了!父王给我一万兵力,我去接管云州,南疆狗敢来,我把他们剁了喂辽江鱼!”
中山王没说话,半晌,才沉沉地道:“云州军的统领是谁?”
“苏沐,他是……中常侍的人。”杨幕僚说道。
这可就微妙了,司空朔与玄家关系不好,万一他趁机窝里反,将玄家军给一锅端了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玄胤开口了:“我去。”
“你?”玄昭撇了撇嘴儿,“这可不是救人,凭着一点小聪明和一点匹夫之勇就能办到的,这是真正的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你懂不懂?”
“你就懂了?”玄胤反问。
“我当然懂啊!你每天玩泥巴的时候,我可是很认真地在研习兵法的!”
“那不过是纸上谈兵,等你上了战场,会发现一切都与书上写的不一样。”
“说的好像你打过仗似的!我起码看了书,你连书都没看过呢!”
中山王被俩兄弟吵得头疼,一拳拍上桌面:“够了!”营帐内,瞬间静默,他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不怒而威道,“认为玄昭能胜任主将的站到玄昭身后,认为玄胤能胜任主将的站到玄胤身后,谁选的,到时候谁就跟他去云州,记住了,好好选,万一选错了,主将不行,你们也会跟着没命!”
营帐内的人开始交头接耳,片刻后,开始表明自己的立场。
他们十分慎重,因为如果他们选的人赢了,他们会跟那个人一起上战场,所以,一定要选更厉害、更合适的那个。
一刻钟后,结果出来了,玄昭以十一比十三的微小差距落败。
他不甘心:“父王!你手里还有一票!你投给谁?”
“我投给你了,你也还少小胤一票。”中山王淡淡说完,眸光一凛,“都回家各自与亲人告别吧,三日后,发兵云州!”
玄昭气冲冲地回了王府,他想不通,凭什么那家伙能成为主将而他不能?那家伙不就是了救了二哥一命?这也能成为那些人追随他的理由?原本,他都不讨厌那家伙了,甚至有些喜欢了,但那家伙居然跟他抢上战场的机会,真是是可忍不熟可忍!
孙瑶刚摘了一些新鲜的茉莉花准备晒干了泡茶,就见玄昭气闷地踢开房门,“三爷!三爷!”她叫了两声,玄昭没应她,反而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她挠挠头,自己好像……没得罪三爷吧?
玄胤击败玄昭成为主将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文芳院,王妃喝茶的手就是一顿,片刻后,缓缓放下:“晚上叫王爷过来用膳。”
这些日子因忙着战事的缘故,中山王都歇在书房。
碧清去请了几趟,还搬出了玄小樱,说玄小樱思念父亲了,他才终于放下手头的公务,去了文芳院。然而一进门,他发现除了王妃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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