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雪深深吸了一口气,解开披风递给阿鱼,因那一番变故,这披风湿了一半,不能再披了,她捏了捏阿鱼的脸颊,笑着安抚她:
“好了,快将表情收收,我们该进去了。”
殿内依旧热闹,她悄悄地进来,无声地落座,没有惊扰任何人。
只有董映雪目不斜视,却轻声道:“刚皇后特意赏了每桌一碟月饼,见你不在,还特意问起了。”
她余光瞥了眼,顿时拧起细眉:
“你这是怎么了?”
魏听雪跌出伞的那一瞬间,最先淋湿便是她的青丝,幸而未施粉黛,脸上倒是依旧白净,她此时正用帕子轻轻擦拭头发,闻言,她没回答,反而轻声抱怨:
“这破雨天,真是烦死了。”
董映雪弯眸失笑,轻摇了摇头,将自己手帕也送上,倒是没有再问。
魏听雪敛着眸,半晌,唇角的笑才浅浅淡了下去。
高台上,江弦歌视线淡淡地扫下去,见那空位上有了人,就收回了视线。
微顿,他又拧眉看过去。
他招来杨德,淡淡问:“魏妃怎么了?”
李玉一愣,他扫过去,就见魏听雪正擦着湿漉漉的发丝,顿时一惊。
这位是又怎么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顶着圣上的视线,李玉有点想擦汗,他又没有时刻盯着,怎么回答这问题?
李玉心底着急,忙低头道:“奴才这就差人去问问。”
江弦歌偏头,斜了他一眼,轻斥:“蠢,还不送帛巾过去。”
“让宫人,将那附近的炭火烧旺些,若是她不舒服,就让她先回去。”
她怀着身子,身子骨又差,若再着了凉,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江弦歌心底有些烦躁,不知这些奴才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魏听雪接到李玉亲自送来的帛巾时,微顿,她下意识地去看台上那男人。
只一眼,她就匆忙收了视线。
无他,只因为那人脸色微沉,正端着酒杯轻抿,这神色,看得魏听雪有些心虚。
她不知道的是,那时那男人的视线却不在她身上。
她接过帛巾,忙拦了李玉,道:“麻烦公公替我向皇上道谢,再说……”
魏听雪咬了咬唇,剩下的话,她着实不好意思让人替传,左右是为了让皇上不要生气而撒娇的话。
她咽了声,倒是李玉又叮嘱道:
“皇上说,若是主子不适,可先行回宫休息。”
继续这话落下时,阿妤余光恰好瞥见殿门前进来的人,她轻颤了下眼睫,身子虽无不妥,但也不想再呆下去。
她顺势地应了话:“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麻烦您且替我与皇上说声。”
她轻抿着唇,似真的有些不适,阿鱼匆匆扶着她的手臂,扶着她站起来,见此,李玉道:
“主子可还带了人?奴才派人给主子撑伞,送主子回去。”
月牙儿早被魏听雪遣了回去,闻言,她倒是没有拒绝李玉的好意。
起身之际,她和董映雪对视了一眼。
就在她转身刚要离开,殿内忽然又出了乱子,两人附近处传来一声惊叫,顿时人人慌乱避开。
魏听雪等人刚要抬头去看,慌乱之间,众人往她们附近退来,魏听雪下意识地退避。
即使如此,她仍是不慎被人推搡了下,那片刻间,她只听得阿鱼一声惊慌,随后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四周惊叫声不绝于耳。
在失重的那一刹那,魏听雪脸色瞬间惨白,惊恐顿现,她下意识地护住小腹,死死闭上眼,用后背朝下跌。
那刹那间的感官全部空白,她似翻滚了几圈,待平静下来后,预计的疼痛却并未袭来,她似跌在了垫子上,双手护着小腹,脸色害怕得惨白,身边的惊叫声却没有停下。
她以为是她紧张得忘了疼,但许久,她才察觉到不对。
半晌,她茫然地睁开眸子。
她朝身旁看去,就见到阿鱼和董映雪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尤其是董映雪,脸色煞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
魏听雪还能听见从她闷在喉间的疼声,魏听雪倏然回神,被阿鱼抱着扶起来,她吓得眼泪肆流:“主子,你没事吧?”
魏听雪还未从那变故中回过神来,刚欲说话,忽觉得指尖被人不轻不重地碰了下。
原要说出口的话,顿时转了个弯,她倚在周琪怀里,面色痛苦不堪,低低哽咽着:
“疼……好疼……”
她并非未疼过,单单想想那次的经历,她还浑身发冷,此时装起来,竟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泪珠滚落时,她还未忘去看董映雪,心底的震惊,被她皆数藏好,
就算两人有过同盟之约,但她也从未想过,在刚刚那种情况下,董映雪居然选择护住她。
她听见巧月哭着扶起董映雪,边说:“主子,你……”
她似想要责备,可话还未说出口,又被她狠狠咽了下去。
魏听雪不蠢,单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便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她离原来的位置至少偏移了三个台阶,恍惚间的几圈翻滚,并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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