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入眼的是一张乌木大床、桑蚕丝被单、仿古镂空吊灯、黑色羊绒地毯。
这是一件充满男性硬朗气质,陈设简单而又奢华的房间。
黑色床头柜上放着一支熄灭了的雪茄,凌三大概猜到了是谁把她带到了这里来。
衣服和鞋子都还在身上,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头,隐隐地还有些疼痛,不过,倒不影响行走。
她掀开被子从大床上下来,走到窗口将深灰色窗帘拉开。
清晨的阳光正洒在连片的丘林上,六七只梅花鹿在远处吃着草地上的嫩叶,两三只碧翠鸟或停在鹿角上,或飞到天上绕一圈儿,落在一旁的树枝上引吭鸣叫。
清脆的声音令这一片景色更显得幽谧美好。
凌三看不出这里究竟是哪儿,便转身走进一旁的洗手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再拉开卧室的门朝外走去。
穿过铺着暗花地毯的走廊,凌三走下转角楼梯,来到了大理石铺就的客厅。
欧式沙发、水晶吊灯、雕花壁炉,与卧室迵异的装修风格令人有种穿梭不同时空的感觉。
“你醒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凌三转身看去,是凌一,不,应该叫普特。
“你怎么又变回凌一的样子?”凌三有一丝了然:“是因为受伤了吗?”
普特原本高大的身躯和硬朗的外表已消失不见,现在的他瘦削阴柔,一身浅色休闲衣裤,是凌三所熟悉的样子。
不过,也有些不同之处,他的脸色极为苍白,手里拿着一根雪白的手帕。
凌三眼尖,看那手帕似有零星血迹。
“咳咳……”一阵咳嗽声传来。
普特用手帕擦了擦嘴,慢悠悠地走到了凌三面前。
他伸手抬起凌三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我喜欢聪明的女人,但聪明过头了也不好。如果不想被我催眠,你最好不要说我不爱听的话。”
说完,他松开钳制,改成牵住凌三的手,将她拉到饭厅:“来,吃早餐吧,尝尝我的手艺。”
鸡蛋羹、皮蛋瘦肉粥、小花卷,放在青花瓷碗中,颜色艳丽,引人垂涎。
他居然还有这份闲情逸志!
凌三现在很肯定,普特确实受了伤,且伤势不轻,以至于他不得不又脱变成了凌一的模样。
按照生物学的解释,这应该算是一种木能的自保反应。
只不过……凌三记得昏迷前,袁方止正发了疯似的朝这个男人射击。
那么,他的伤是袁方止造成的,还是另有缘故?袁方止现在……?
凌三不知普特想干什么,为何要把她带这儿来,她一边吃着小花卷,一边不动声色地进入内观,希望能联系上袁方止。
然而,令她感到挫败的是,无论她在内观怎么呼唤,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凌三的眉头不免紧锁,难道袁方止发生了意外?
“你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普特走过来用手指抚摸凌三的脸颊。
“没有。”凌三将头转向一边,避开了他的触碰。
手指扑了空,普顿原地顿了一下才道:
“误伤到你是我不对,我已帮你把伤治好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吃饭吧,不要浪费我的心意。”说完,他在凌三的嘴角印上了一个吻,这才满意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吃起早饭。
凌三有些烦燥了,看来,袁方止确实受伤了,她所感觉到的头痛不是自己的,应该是袁方止。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凌三耐着性子问道。
普特看了一眼凌三,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碗,弯起嘴角道:
“何必装傻呢,我的依可,我们可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伙伴。说得更确切些,你可是我父亲收养的义女,我的义妹。”
凌三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筷子。他说的后一句暂且不管,而前一句……她其实早已预感到了自己的来历不太简单,甚至和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被如此直接道破,她一时,真的还有些惶然。
“我为什么没有记忆?我们是义兄妹关系?我……叫依可?”
“我不知道你为何丧失了记忆,不过,既然我都能因为穿越时空壁垒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那么你也有可能因此发生了一些必然的改变。
要知道,我的依可,你确实是我名正言顺的义妹。
当然,一直以来,我是希望我和你的关系能够更近一层。”
凌三松了松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道:“我觉得自己在听一个神话故事。”
“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普特缓了缓,哑着嗓子道:
“我们希厄蒂雅人是十分善长在不同的环境下通过自我改造以最有效的保护自己。
至于你认为我所说的是个神话故事,依可,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们的确很早就认识了,早在你刚出生,被抱到我父亲面前,我们就认识了。”
凌三讶然,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普特给的信息量很大,她一时还消化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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