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仇之战前,在精灵还在尔辛·阿尔文活动时,没少与绿皮进行战斗,当时林子里不是绿皮就是野兽人。精灵对绿皮是有研究的,而有着家族传承的阿尔斯兰自然也了解过。
每艘船上都挤满了绿皮,或坐或站,像蚂蚁般堆叠着,或在搏斗,或在跳舞,甚至有几个正往火堆里塞着还滴血的肉和已经卷刃的战斧?
这不是篝火晚会,而是绿皮日常的生活。他们叫嚣、挥舞、喧闹,就连海风仿佛都被那种蛮力污染,带着一丝股铁锈和烟熏味。
海风再度吹过,一艘比其他破烂船只更高的『大船』进入了阿尔斯兰的视野。他定睛看去,船头斜插着一根巨大的白骨,那是一根倒插的食人魔腿骨,裂缝间还残留着筋肉,正在被几个小地精用牙啃。
更离谱的是,那艘船根本没有帆,也没有风舵,甚至连划桨的绿皮都没有,却依旧以一种稳定却违背常理的姿态向前行进。
在那根白骨下,一圈又一圈的绿皮围着它又蹦又跳,敲鼓拍头,有的甚至用脑袋撞击甲板,发出类似节拍的节奏。
“祈风舞?”阿尔斯兰瞳孔微缩。
不然怎么解释这艘没有动力、没有风帆的船真的在以某种方式向奥苏安的方向前进。
洋流?作为玛瑟兰信徒的阿尔斯兰可不这么认为。
最初他听闻有一支绿皮舰队从埃尔辛·阿尔文方向渡海而来的消息时,是惊疑的。这太过荒唐了,奥苏安被杜鲁奇、人类入侵过。但从未被绿皮入侵过,从来都没有,这根本不可能,绿皮根本不擅航海,不懂海流,更不会组建舰队。
但传来消息的人太过特殊了,以至于……
现在,他亲眼看见了。
一个不合逻辑的现实,一个无法用理智解释的灾难预兆,就在眼前如垃圾堆般铺展开来。
“他们……真的航行到了这里。”他低声说着,目光斜落在那片浮动着烂帆与铁锈的舰队海域上,眼底透出一种复杂的冷意,“而且他们不是漂流……是主动地、成规模地,朝着奥苏安前进。”
锐爪感受到伙伴的情绪,发出一声警觉而低沉的鸣叫,仿佛刀锋刮过铜板,带着一种即将出击的肃杀之意。牠猛地展开双翼,暂停下降,转为水平滑翔。
随后,阿尔斯兰放弃观察海面,转而向四周天空高处搜索,他在找散布出去的四艘斩天舰。他现在正处于整个编队的中心位置,负责侦查与集结。
如果他的判断没错,那四艘斩天舰应该已经发现了这支由破烂与疯癫组成的怪物舰队,毕竟刚出发不久,编队还没有拉开,更重要的是……这支绿皮舰队的规模太过庞大,太过密集了。
他自信,但他不鲁莽。
这是芬努巴尔留下他、又派他来的原因。
目标已确认:绿皮舰队真实存在。
接下来,是抵近侦查。
但不是无脑地冲进去,那不是他的风格。即使被发现,也要在斩天舰的掩护下侦查,而不是孤军深入、血洒天海,过往这种悲剧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刚开始接触飞行时就被不停的教导。
时间流逝,微光在海浪与舰影之间跳跃。
终于,在他左翼,一个银蓝色的幽影从高空云层中掠过,那是最近的一艘斩天舰,已经向他所在位置靠拢。随后,在他右侧,第二艘斩天舰出现在天际边缘,如一道雪白流星缓缓下坠。
当锐爪降至接近垂直俯冲的高度时,余下两艘斩天舰也出现在他的视野尽头,宛如高空布阵的银刃,冷静、锋利、沉默不语。
编队汇合。
没有旗语。
没有信号。
更没有呐喊。
只有沉默、配合、信任,和必将破空而至的决心。
“就是现在。”阿尔斯兰目光冷冽,口中低声吐出。
下方,绿皮终于注意到了那道撕裂天幕的幽影。
几百颗粗脖子上的脑袋几乎在同一时刻猛地抬起,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扯住了头发。他们瞪大黄绿色的眼珠,口中发出嘶哑、混乱的惊叫与咆哮。指指点点,撅着獠牙,踮着脚蹦跳。个别反应快一点的兽人慌张地挥舞起手里的铁斧、锈锤和拼凑的长矛,更多的则直接拉开破弓烂弦,朝着天穹胡乱放箭。
一时间,箭雨如狂蜂乱舞般四散射来,但毫无章法,也毫无效果,似乎与这些兽人的俺寻思比起来,阿尔斯兰和锐爪的段位更高?
投石机的石弹在低空划出粗暴的抛物线,如飞坠的彗星呼啸而来;投矛嗒的粗大弩箭在半空带起刺耳啸声,如狼群发出的咆哮。
锐爪没有回避。
牠像是一道银色闪电,猛然扑入这场由乱箭与石弹织就的风暴,利爪翻飞,羽翼旋舞,在死神的指缝中穿梭,每一次掠过,都掀起一阵羽风与尖啸。
阿尔斯兰紧贴着狮鹫的背脊,身形如箭,气息如冰,他的面容冷静至极,像是早已融入烈风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
一团歪斜的绿色影子猛地从某艘兽人舰船的甲板上“嗖!”地跃起,带着一股破布和油混合的焦味,笔直冲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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