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骗我？”苏小染狠狠的瞪着他。
“不骗，再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楚宁看着满眼泪水的她，眼里泛起了水雾。
她没有说话，身子在一阵阵的颤抖，他抱住她，不让她倒下，在她耳边说：“其实是我骗了你，不是情蛊无解，也不是迷魂汤无解，情蛊只是迷魂汤的一味解药。
有句话叫置之死地才能后生，我知道你没有他定不会苟活，小染，我错了，是我种下的迷魂汤，只有我死，他才会活。”
他松开她，将手中匕首塞进了她的手中，将剑锋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之处。
“亲手杀了我，报你家人之仇，只是不要再恨我了好吗？”楚宁笑着，握紧了她拿匕首的手，一寸一寸的递了进去。
恍惚间，楚宁似乎看到了那一年。
彼时他仍是一身青衣，飘渺立于红尘，他的背后是望不到尽头的天空与青峰。
“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他对她说，声音带着期望。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出远门，太累了，可能不会回来了。”
他眸子微深，目光垂落了下去，浓密的睫毛掩盖住了他所有的悲伤。
沉默了很久他才对她说：“你可以等我吗？我是邑国太子，终有一天会回到邑国去的，如果我做了皇帝，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苏小染的声音仍旧嫩嫩的，她对他微笑，“行是行，可我阿爹说我作为凌峰山的未来土匪头头，是要为土匪窝开枝散叶的，我会娶很多很多个丈夫，到时候我怕顾及不到你，让你独守空房。”
他沉默了很久，没有回她。
她不开心的朝他扬了扬手，“喂，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听到了，只是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他怯生生的看着她。
“你说！”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得如草原上的格桑花。
“能不能等着我，这辈子，只嫁我一人？”他小声的说，那时的他觉得自己的要求实在过分，生怕她生了气。
“你说什么？”
她没有听清，凑到了他嘴边，他羞得面红耳赤，却不知道该如何再说第二遍了。
“小染，走了，我们回凌峰山吧！”
那个高大的男人从他面前抱走了她，他再也没有机会再说第二遍了。
又是回忆里，他问：“小染，我只要三个字，说你爱我，我就放了他。”
“爱过！我爱过你，在蛰旧山，你为我买了块酸角糕，我动过心，我爱过你！”
“楚宁，那个时候的你温文尔雅，是你救赎了我，给了我信念，是你让我重燃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个时候我虽然没有准备好接受你，可我的心却心动过，我想过，如果能跟你离开皇城，我也许会接受你的！”
耀眼的光芒中，他倒了下去。
“小染，原来是我没有早点回到你的身旁，原来是我一直以为你会等我，原来从头到尾都是我！”
鲜血漫红了青衣，楚宁依稀记得自己还在微笑，可白光之中，那人却在哭！
“不要，请不要哭，我知道，你终于为家人报仇雪恨，终于能够与他恩爱百年，可你为何要哭呢？
小染，我错了大半辈子，始终不明白要如何微笑，我错失了你，是我一生之憾，只是请你不要哭好吗？
我不要你的原谅，我不要你的爱了，我都不要了。
我放过你们，也放过自己！”
凉薄的大雨中，楚宁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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