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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见尊离开了,神久夜依旧呆然坐在那里。
她的面上从未有过其他神色,仿佛天生做不出任何表情一般。
过了好久,她取出了月夜见的古琴。
她有着月夜见的记忆,也化作了月夜见的容貌,甚至……有着类似月夜见的性格。
但她不是月夜见,而是神久夜,唯有八意思兼神和绵月丰姬知道这一点。
神久夜偶尔会像这般弹起一些未名的古谱,不知在倾诉着什么的琴声,回荡在宅邸之中,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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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似常年、人世光阴如电
虽然早些年就收到了师匠八意思兼神的警告,但事情起始与终结仍旧太过突然,绵月丰姬到现在也无法相信这一切。
这次秘密的审判,在场的只有月夜见、八意思兼、绵月依姬三人。
她和妹妹一直以来、最为敬爱的至高神——那个一切都完美无暇的月夜见大人,跪在厅堂中,留海遮住了目光,表情只有平静。
耳旁是她的师匠——八意思兼神不带有任何情感语调的无情宣判,月夜见尊因制「蓬莱之药」而被剥夺神位,将被贬入人间界、以卑贱的地上人的身份赎罪。
绵月依姬哭了,她很想上去抱住月夜见大人,但即使是跪在那里接受宣判,月夜见尊依然保持着某种意义上地凛然姿态和一如既往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直到最后、这场宣判,年幼的绵月丰姬除了站在那里哭鼻子、什么事情也做不到。
后来,她问向自己的老师:“为什么……月夜见大人会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呢?”无意义三个字咬的很重,或许这个词也能够念做任性或者自私吧。
对此,八意永琳笑着摇头道:“月夜见尊从来就是个任性的神明大人哦,要不然,她也不会独自离开高天原前往这里、更不会有夜之原和你们的出现了。”
“因此,作为唯一知情人,如果丰姬你感怀月夜见大人的恩情,就在月之都默默地支持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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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竹子中被发现,被伐竹翁和老婆婆抚养长大,被人们唤作‘赫映姬’的少女,安静地坐在她的小屋中。
她如愿回忆起了全部的过往,但所能感受到的并非喜悦、而是无尽的绝望。
是何等的辜负?那个人类把一切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诺言上,却被无情的抛弃了。
自生来从未曾流过眼泪的月夜见,整夜对着月亮哭泣。
那些上门求婚的富贵人类,被以五样宝物作为条件推诿掉了。
接着、是绵月丰姬派来迎接完成了赎罪的神明大人的使者……为首之人、正是八意永琳。
“永琳,时至今日,你仍敢把此物献予私面前?”月夜见将八意永琳捧着的天之羽衣丢在了地上。
“陛下,羽衣上的术式已经更改,您只需穿上、便能记起……”
“那些过往早已记起。”
“这样……”八意思兼没有表示意外,只是默默地收起了天之羽衣,这个东西……还有作用。
“私不会再回月面了,月夜见的名字也不用再提。来自月之都的公主——蓬莱山辉夜,要在人间界寻找一名人类,至死为止。”
“作为赎罪,请允许妾身与您同行……月之都的事宜已然交代完毕,八意思兼神也从此不再,站立于此的、是您的从者八意永琳。”
永琳的身后,是散落在地上的、月之使者们的尸体,以及浑身是血地站在那中间的月兔——铃仙?优昙?华院因幡。
……
……
一年、两年、十年。
一百年、两百年……不知过了多久。
某一天,在某个远离尘世的山涧中,八意永琳依旧布下结界。
“这次也麻烦你了。”一如往常地,将信件交给铃仙。
“师匠,那个……”
“怎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略显不安地表情。
“是指什么?”
“您和月夜见……辉夜大人一边在各个世界逃离着月人的追捕,一边又让我去悄悄告知月面这边所在的位置?”
“你看了信的内容?”
“不不……我没有看的,只是猜测,明明我们不停地在各种世界间穿行,为什么还会被月都的人追踪到呢?只有这封每次让我送去月面的信……”
“通知那边、让丰姬派遣月人追杀我们,是有原因的。”
言外之意,原因是什么就先不告诉你了。
“哦。”铃仙耷拉下耳朵。
看着铃仙离开,八意永琳整理了下山林中的结界布置,重新返回了月夜见所在的小屋。
然后……她看到了已经死去的神明、和枕边留下的书信。
……
……
5.蓬莱之远常遗寒
『永琳,你在看到这封信时,私的魂魄已然消亡了。』
『不是什么值得悲伤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你我早有预见。』
『真亏你能迁就私的任性,往返于无数世界之间、去寻找一个明知早已消逝的灵魂,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你了,该说、不愧是永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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