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笑道:“亏她想得到。”
贾环听了,便伸着头瞧了一瞧,又闻得一股清香,想起来彩云曾说,这蔷薇硝擦脸比银硝好,想给彩云弄些来,便弯着腰向靴桶内掏出一张纸来托着,笑说:
“好哥哥,给我一半儿。”
宝玉只得要与他。
芳官心中因是蕊官之赠,不肯与别人,连忙拦住,笑说道:
“别动这个,我另拿些来。”
宝玉会意,忙笑包上,说道:“快取来。”
芳官忙去取,却没了,正急着问,却听麝月说:
“这会子且忙着问这个,不过是这屋里人一时短了。你不管拿些什么给他们,他们那里看得出来?快打发他们去了,咱们好吃饭。”
芳官便用茉莉粉替去了蔷薇硝,包了一包。
贾环见芳官拿着纸包回来,连忙伸手去接,芳官便向炕上一掷,贾环只能上炕上拿了,方放进怀里,正要告辞,却听林翡笑道:
“宝玉,环儿虽说是庶出,却也是你兄弟,你房里的丫鬟这样给他东西,你就只看着?”
贾宝玉还没说话,贾环便说道: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贾环说着就要跑。
而贾环还没走,就见贾宝玉冷笑道:
“翡兄弟管的事真越发多了。昨个是我丫头们的事,今日是我们兄弟间的事,你只生怕我这里乱不起来。改明你可是要连我整个荣国府的事也都管起来了!”
贾宝玉说罢,又看了眼欲走还未走的贾环,冷笑道:
“他都没说什么,你倒是事多!”
贾环听见宝玉开口,本以为贾宝玉素来也是和善的。
以为贾宝玉会替他说了句话,可他没想到,贾宝玉不仅不替他说一个字,还觉得帮他说话的林翡事多。
贾环虽然原本就没指望贾宝玉替他说话,可他宝玉如此说,贾环的心也难免凉了下来。
只是贾环自知自己身份不比宝玉,也不敢说,又想到自己如今得了蔷薇硝,能带回去给彩云也是好的。
贾环便丢开这事,离去了。
贾琮也是如此。
他们二人都是这大家子里面的透明人,不比贾宝玉那般金尊玉贵,平常没有人来作践他们,他们就千恩万谢了。
他们虽然是少爷,可真正光彩的却不是他们,便是那有脸面的奴才,都比他们厉害,都敢给他们甩脸子。
今日不过是芳官丢蔷薇硝,让贾环自己弯腰到炕上去拾,又算什么大事。
林翡见这二人已经心怯而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淡淡的说道:
“人人都说你待人好,我看你的心也是偏的,姑娘们有委屈,你自然是看得见,你兄弟是男儿,让你丫鬟羞辱了,你就当看不见。”
贾宝玉冷笑道:“与你什么相干?你这浊嘴浊舌的,闲事总缺不了你的。”
林翡也懒得理他了,只回头对袭人几人嘱咐道:
“把这事瞒着些,若是让赵姨奶奶知道,恐有生事,你们已经闹了几天了,也让我安生安生,我总归是你们家的亲戚,不好管。您们主子不管事,你们总要多盯着,别老是扰我。”
贾宝玉闻言,顿时红了脸,想起林翡是亲戚,偏林翡这几日看尽了他的笑话。
贾宝玉想着,一时也不想在怡红院里待了,也回头对袭人说道:
“听闻这几日薛姨妈也病了,我去瞧瞧她,不必留我的饭了。”
林翡也说道:
“我亦不在这里吃,我需去看妹妹。”
二人言罢,一同出了怡红院,却去了两个方向。
袭人听了林翡的话,也想起赵姨娘是个不省事的,想起芳官那将蔷薇硝扔到榻上让贾环弯腰凑到榻上拿的举动。
袭人一时也忍不住说道:“虽说他是个没人看得起的,可到底也是主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便是走两步,递与他又能怎得?”
芳官却撅着嘴,并不说话,却用脸色告诉众人,她就是不想递给贾环。
袭人也是烦的厉害,便冷冷的说道:
“这也罢了,你们都把嘴管好了也就是了,总归环哥儿不是爱说嘴的,只要蔷薇硝给了他,此事也就完了,他只要不闹,赵姨娘只要不知道,任谁也不会再生事。”
芳官闻言,欲言又止的看了看袭人,好一会儿才抹着眼泪说道:
“不是蔷薇硝!”
“你说什么?”
“我去拿硝,硝没了,给的茉莉粉。”
袭人闻言顿时急了,连忙说道:
“祖宗,你怎么能不给他,他回去必定是要给人了,赵姨娘岂能不知,届时赵姨娘来闹起来,有你能受得?你快给他把蔷薇硝送去,就说是一时着急,包错了。”
芳官闻言,只留着泪说道:“那是蕊官给我的,我凭什么给他,我就是不去,她还能怎得?”
袭人被气的倒仰,偏芳官也执拗起来,死活不肯,众人也无可奈何。
而贾环这些日子以来也是连日装病逃学。
如今自以为得了蔷薇硝,高高兴兴的来找彩云。
正值彩云和赵姨娘闲谈,贾环嘻嘻向彩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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