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站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劝也不敢劝,说也不敢说。
贾赦这边正乐着,贾琏却已经急的不行。
林家的家财被挪走的太多,纵然他使劲的去填补,也填不完。
贾琏一时只觉得林家的账是个无底洞,是个张大了嘴的饕餮,只等着来吃,但银子扔下去偏连个响都听不见。
而他看了这多日以来,林家账目上被挪走的一笔笔银子就越发的气恼,忍不住在库房里骂道:
“左也来挪,右也来要,又不是咱们自己家的钱,你们也用的心安,心在人家要钱来了,也是我操心劳力的,你们到是享尽太平。”
浑然将自己有事没事也来拿几十两银子去花的事实抛之脑后。
与此同时的,贾政也急得嘴上冒泡。
又赶忙让人去宁府问去。
结果是必然的。
宁国府也没余粮,贾敬父子一个比一个能花钱,府里能维持开支还是沾着人少的光,又那里有钱来替荣国府还账。
而这边正急着,宫里却又来了一个打秋风的太监,张口就是二百两银子。
荣国府怎能不给。
又只能忙忙的抽出二百两银子给他。
而另一边,林家已经开始撞车了,林家家产虽然那时是荣国府的车拉进来的,但思明当时也在,与荣国府的人一道,放一样、记一样、唱一样。
如今拿出来,还是思明和那个当初和他一起念唱的人,一起喊,以彰显荣国府坦坦荡荡。
只是唱着唱着,思明这里却发现少了两箱,共计一千两的银子。
那边唱的人见思明已经察觉,便连忙说道:
“银子不是别的,后来把银子都单拿去放了。”
只是这一放,就再没了下文。
那人如此说,思明也不好再问,只对旁边人说道:
“记清楚了,一千两银子另放别处。”
于是,思明身后的人就高高的喊了起来,唱道:
“一千两银,归置别处,记下了!”
一句话直唱的荣国府众人脸上火辣辣的。
这那里是归置别处,这只是银子落了主子们的口袋,被拿出去花光了,等到最后,一盘查,银子拿不出来,才成了大笑话。
但他们是做奴才的,那个敢说半个不是出来。
可搬东西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人多,十几个库房说搬空便搬空了。
其中小件的奇珍异宝少了八九十,大件的缺了六七样儿,银子是缺的最多的,足足缺了将近五百万两。
思明的脸色可变了,只气恼的说道:
“我从来都是宁少一事,就绝不肯多一事的人。你们要是动了一星半点的,我便全当不知道,我在翡大爷面前还有几分薄面,也担得起。可你们上来就拿走五百万两,这那个担得起!”
那人便忙劝道:“小郎君别急,那边上正往这边运,你只耐心等上一等,替我们瞒了这遭吧。”
思明也说道:“我倒是能等,缺了这么多,我回去也是要吃大苦头,你们若是能填补上,我等等又能何妨。”
那人便连忙说道:“补得上,补得上,您只耐心等待些许,琏二爷就把银子送来了。”
可他们谁都知道,银子便是能等来,也等不来这几百万两银子。
荣国府若是能拿出这几百万两,也不必黑着良心去拿林家的银子了。
另一边贾琏没凑够银子,去见贾赦,却又扰了贾赦的好事。
惹得贾赦把他一顿骂,只骂够了才说道:
“能欠了他的?卖房卖地也赔够了也就是了,你也至于哭丧着脸到我跟前!滚出去!”
贾琏只能连忙滚了,还没走远,就又被贾赦喊了回去,只听贾赦说道:
“你先去问问老太太是什么意思,咱们这样的家,先前已经被圣上一罚再罚,绝对不能再让那些人抓到把柄,这债便是卖了房屋地契也得还上。”
贾琏只能连忙求到贾母跟前。
这个在外人面前趾高气昂的公子哥儿,此刻去垂头丧气的跪在贾母一干人跟前,仿佛斗败了的公鸡。
贾母沉默的看着贾琏,先让鸳鸯就小丫鬟们都退下,然后才说道:
“我库里的东西,都当了吧,咱家不能传出克扣外孙家业的话来。”
贾琏却把头垂得越发低了,他拿了自己媳妇儿的嫁妆还不算,难道还要动了老祖宗的嫁妆钱。
这可真是不肖子中的不肖子了。
贾琏想着,忽然抬头说道:“老祖宗,不如卖些田产,先撑过去再赎回来也是……”
贾琏还没说话,贾母就抓着手边的背垫砸了过去,指着贾琏说道:
“你给我听清楚了,便是把我这老婆子的棺材本儿全用光了,也不准动那田庄地产,那是万世的根基,你若是动了,你便是荣国府的大罪人!!”
贾琏只能磕头求饶道:“老祖宗,我是猪油蒙了心了,一时犯傻才说出这混账话来,如今老祖宗都说了,我又岂敢再犯呢。”
贾母只寒着脸说道:“以往你们混账,我并不理,但田产之事事关重大,你万万不能动,你可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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