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明白了,女士们在面对诱惑时如果金钱不足往往暂时克制自己,让自己不去想这些。而男士则会将这作为动力,驱策自己去获取钱财,而不是选择节制,我们的欲望和好胜心在这时是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的。”德尔塔擎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在光滑结霜的地面上行走着,这里没有砖路,只是饱含水分的土壤在水平重力的影响下结成的冰层比大理石砖更平整。
“你说话的方式真像那些占卜师,灵界对人的影响真有那么大?”
“怪我没把话说明白。我的意思是,瓦连斯京不在避风港的原因不是不想去,而是他的钱花光了。我们刚刚走过的路线里正有一个位置在避风港附近,之前在避风港找到的几个人也到过那里,他们是在那里分开的。”
德尔塔啧了一声,将悲伤全部转化为恶趣味释放出来:“就像离群的小羊羔一样可怜。他一定很想和他们一块儿玩耍,但苦于钱袋子不够鼓又拉不下脸借钱,所以只能黯然离去,想办法把钱变多了再和他们汇合。而适合法师赚钱又不容易引起注意的地方我只知道一个。”
米尔伍德猜出来了:“赌场。”
“没错。”
用精神力在赌局中作弊几乎是每个初出茅庐的法师都能想到的挣钱方法,隐蔽不容易识破,同时还能防止对方出千。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一座屋顶有着厚厚积雪的建筑物之前,那些个窗户里面半点光不透,整条街道脏又乱,没有巡夜人来这里巡逻。大门被整扇卸走,里面和窗户一样,笼罩在完全的黑暗中。一些破烂的桌椅翻倒在屋前,料子看起来很新,看上面的缺口,应该是被人用斧子或冰镐劈砸才坏的。
几只乌鸦停在高处的不吐露声息的烟囱上,没有因他们的到来而聒噪鸣啼,只是翘起尾羽伏颈空啄。
它们的剪影颜色几乎和天空融为一体,但这不能妨碍有夜视法术辅助的法师发现它们。
“这里好像就是赌场了吧,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米尔伍德虽然没怎么去过赌场找乐子,但对这个位置还是有点印象,在他的记忆里,这儿虽然比不上避风港,但作为面向平民开放的场所还是蛮豪华的。
“我不认为这里处于能营业的状态,你还是直接追踪瓦连斯京的灵性吧。”
“我就是追踪他的灵性才到这儿的,否则我可不知道海肯的赌场在哪儿!”德尔塔黑着脸,他才想起酒馆老板好像说过赌场因为其主人的失踪而关闭了,但没想到这里连接管赌场运营的人都没有,这里一地狼藉,白天也不可能开门,
那瓦连斯京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又围着破败的赌场绕了两圈,确定了瓦连斯京的灵性痕迹只有这么一条是通往房屋内部的,除他之外,还有五六个人的灵性通往这里,但都没有离开的痕迹——除非他们完全原路返回。
“这太奇怪了,他好像没有离开这里。”
“我们进去看看吧,或许赌场的下面还有地下室。”米尔伍德打着火把往门里走。
“上面破破烂烂,下面却还在营业吗?”
“你没见过?走私交易和血腥的角斗俱乐部都喜欢在这种地方进行,足够隐秘,只有熟悉的人才可以参与进来。”
“我还以为外面会干净些。”
“奎斯加·佩达夫没带你看过这些?我听说你在学徒期可总是被他带着旅行,应该长了不少见识。”
“他希望我的精灵血脉能替他发现些不寻常的事物,因此不愿意让我涉身险地,只是让我待在安全的地方,自己拿来物品让我滴血验证。”德尔塔跨过门槛:“我说我从来没听说过赌场还需要地下室,是因为在我出生的那片土地上,这些犯罪行为都是可以公开进行的。”
米尔伍德想起德尔塔的资料描述,了然道:“哦,你出生在盗贼之都扬斯克。”
德尔塔老气横秋的说:“知道在外界的人们犯罪时还要遮遮掩掩,我深感欣慰啊!”
米尔伍德不知道精灵混血是不是在侧面指责学院的某些行为,但这么说让他挺尴尬的。
一声似人走过楼上木地板的吱嘎声传来,天花板上的灰簌簌落下,他们暂时停止了交谈,开始检查四周。
说是赌场,其实也就是个大一点的屋子。只有一楼和二楼,一楼没有太多房间,仓库、厨房、休息室并列排列,它们的门都是开的,里面的设施一目了然。而大厅占了这里八成的空间。炉子是熄灭的,里面塞满了可疑的类似前身是门的断裂木板条,只是表面有些发焦。赌桌和椅子横七横八,但还是有一大片空间闲置,显然,有一部分出于某些原因被扔到屋外拆碎了。
靠炉子边上的墙壁结着薄霜,他们在这里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地板在响。
他们上楼检查了一番,但楼上的空间全用来堆放不同种类的赌博游戏道具了,好像有人将楼下的赌桌清理干净,将桌椅之外的东西都丢到二楼了。但物品堆里也肯定藏不了人,于是他们只好回到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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