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连斯京这次能被选为学院代表实在没费什么工夫,召唤科的其他学派都不许学生去竞选,而死灵学派这里最活跃的话事人还是戴普莎·依柳别科,其他同级别的大师都非常的傲慢和沉静,对于四处走动旅行没有半点兴趣,他们也教导自己的学生变成这样。在高塔,他们要的尸体材料会立刻送到,这是其他地方不具备的条件。
“你的经历真是令人不敢置信......我是说,召唤科的人再这样死下去,伊尔别纳罗阁下不担心人手不够吗?”迪亚哥叹息着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学院最惨的人,现在知道召唤科还有那么多可怜虫,心里突然就好受些了。
不过这一切的发展又和他的养母姬芙拉蒂丝关系匪浅,他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放心吧,最黑暗的时期已经过去,”瓦连斯京靠在椅背上,“现在大家都知道规矩了,接下去每年的死亡人数会稳定在五到六个,够用。”
“内务处统计的学院每年因谋杀而死亡的人数也才五到六个......”迪亚哥怀疑这个数字全是召唤科提供的。
“不不不,这要分开算。”瓦连斯京强调道:“我们召唤科的人是死于‘意外’,从来没有谋杀这种事。”
迪亚哥尴尬地笑了笑,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接话了。
砰砰砰!
“是我,范特西。”标志性的沙哑中性嗓音。
迪亚哥松了一口气,这给他解了围。他当然不能让客人干活,便起身走过去给德尔塔·范特西开门,只是门一拉开,先见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条硕大的狗鱼立在那里,斜眼看着自己。
他蒙了一下,脑海里瞬间跳出来几个“德尔塔变成鱼了”或“德尔塔在鱼肚子和自己说话”这样离奇的念头。
鱼后面继续传出德尔塔的声音:“雪橇您带回去吧,对,我用完了。”
然后是木质雪橇与雪面摩擦滑远的声音。
德尔塔的脑袋从狗鱼的一侧鳍边冒了出来:“迪亚哥,帮我清理一下地面,我要放鱼。”
迪亚哥回过神,意识到德尔塔是完全被这条大鱼挡住了,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笑容:“当然,但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它还没死,就先放地上吧。一会儿再杀,我马上还要去借个桶盛内脏。”
德尔塔走进屋,瓦连斯京便震撼地站了起来,他看到救命恩人搂着一条大鱼的腰(假设有的话该是这个位置)行走,这是不常见的情形。
“你是?”德尔塔也看到瓦连斯京了,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瓦连斯京现在的形象和从学院刚出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没了头发,人又消瘦了很多。
“我是瓦连斯京,先生,您救了我的命。”瓦连斯京走过来要握他的手。
德尔塔松开臂弯砰得一下把鱼扔到在地上,惊喜地和瓦连斯京握手。
“我就说我是对的。”哈斯塔说。
德尔塔顾不上反驳,他的心里只有喜悦:“是的,你是对的,或许我是该积极点。”
“您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德尔塔扶住瓦连斯京的肩膀:“我看过市政厅的卷宗口供了,您没有在那些邪教徒的酷刑威逼下屈服,真是硬汉!”
“我的意志力其实并没有那么顽强,如果不是您及时挫败了他们的阴谋,我可能已经迫不得已加入他们或失去自己的性命了。”瓦连斯京看向德尔塔的断臂:“而且您遇到的危险恐怕比我更多。”
德尔塔笑着摇头:“还好他们不是正规军。”
众所周知,邪教们折磨人的手段不过是对军队暴行的拙劣模仿,并且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及真正的军人。
这一次冒险对他和瓦连斯京来说都是大事,但对于代表团的其他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因为正常情况下邪教徒是没有胆子袭击成建制的施法者的,是瓦连斯京自己落单闯入了邪教以废弃赌场建立的外围基地,而那些乌农的信徒也不可能让知道了他们部署的瓦连斯京放回去,不得已才囚禁了他。
互相吹捧了一阵后,注意到瓦连斯京还在看自己的伤口,德尔塔不得不解释一下:“只是少了条手臂并没有太大关系,”
肩膀连接手臂处包裹着绷带的断口开始凝结阴影,一条虚幻的黑色手臂生成出来,德尔塔弯曲活动了一下新手,顺便摘掉了右手的手套:“你看,和真的没什么两样。”
这些灵性会对人的心智造成负面影响,所以他不敢展示太久,过了几秒就将拟态的手臂重新散去了。
“而且我也有办法重新接上手臂,只是暂时没有施法材料。”
瓦连斯京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他提起椅子腿边的一个袋子:“我知道您是魔植师,上午就去采购了些当地独有的一些植物和种子,还有一些功效记录,如果您能喜欢就再好不过。”
德尔塔接过袋子,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是一个个贴了名字标签的暗色密封罐子和几张羊皮卷轴。这实在省了他很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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