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闭上疲惫的眼眸,濒临绝望的时候,凛海匆忙的冲进了后院,着急忙慌的说道:“娘娘,太后派梵姑姑过来下达懿旨,奴才已经请她到正殿侯着了。”
和妃心里一惊,仓惶道:“都已经是辰时了,太后能有什么要紧事需要赶在这当口安排?芷兰,速速扶本宫过去!”
凛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娘娘且慢,梵姑姑说要钟粹宫所有主仆去迎旨,缺一不可,所以这静贵人?”
和妃不耐烦的说道:“那就赶紧把她拖出来,换套干净衣服后送到正殿!你折回去告知梵暋,就说本宫正在更衣,过会儿出来迎旨。”
绥万邦的下人等和妃离开后,忙七手八脚地把阿木尔从太平缸里捞出来,内房丫鬟蓉烟心疼的说道:“小主,你怎么样了?咱们得救了,您撑着点啊,奴婢这就带您去换身干净衣裳!”
阿木尔觉得四肢无力,身子宛如一摊失了水的瘪海绵,跌跌撞撞的行了几步后就觉得头晕目眩,面前似乎有百十来个人影在晃荡,她忍着咽喉的干痛,无力的说道:“水……水……我要喝水……”
蓉烟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小心翼翼的给阿木尔喂了下去,阿木尔喝完后,舔拭了下惨白的下唇,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
蓉烟冲一旁的福子道:“福子,你把小主给驮回去,仔细着别磕到摔着。”
几个人簇拥着阿木尔走至转角廊时,便看到枚香快步地迎了上来:“蓉姑姑,你们直接把静小主送到膺天庆,不必再到正殿领旨了,那只是珍贵人和太后安排的救人之计,御医已经去请了,很快便会过来。”
蓉烟泣声道:“我说这个时辰,怎么会有懿旨下达钟粹宫,原是珍主子出手相助,小主现在身体虚弱的很,我就不多言谢了,福子,咱们走!”
约是过了两盏茶的工夫,和妃携芷兰往前殿走去,刚到前出廊时就看到殿中站着的梵暋和敏珈。
和妃低念道:“怎么没瞅到绥万邦的人?”
芷兰道:“那静贵人身子娇弱,估摸着正瘫在床榻上不能动弹呢。”
和妃进了正殿,梵暋和敏珈给她行了个万福,和妃忙为阿木尔没能过来迎旨胡诌起缘由:“梵姑姑,这静……”
梵暋不等她话说完,直接朗声念道:“太后有旨——”和妃只得筹措的跪下听命。
“哀家惟勤宣椒掖,赖淑范以襄猷,彩焕芝泥。尔赫舍里氏,赞璇宫之德化,允卜宜家,翊珩佩之仪型。册封尔为珍嫔。尔其紫庭奉职,无忘寿康之恩,彤管扬辉,永迓鸿庥之集!”
敏珈接旨后,梵暋关切的说道:“太后知道珍嫔娘娘身体抱疾,特令静贵人暂且居于膺天庆相伴。”
敏珈笑道:“静妹妹若是来了我居所,恐怕还得多要两个人手打点起居,我看和妃娘娘安排在膺天庆看守的奴才就很不错,不知嫔妾可不可以向娘娘您讨来一用?”
和妃看到敏珈晋封,脸色愁的铁青,不过碍于太后眷顾,只能故作大气地说道:“本宫不知道你说的守门奴才是谁,若是你有中意的正殿下人,随时都可以领走,阉奴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敏珈的眼神含着一股锐意:“那嫔妾便多谢娘娘施舍了。”
梵暋道:“懿旨已经下达,奴婢也该回了寿康宫伺候太后了,珍小主和静贵人好生修养,奴婢先告退。”
梵暋寒暄的话中没有只字片语提到和妃,甚至连看都未看她一眼,顿时拨动了和妃敏感的脑弦。
敏珈陪梵暋离开后,和妃咬牙切齿的唾骂道:“两个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竟敢把赫舍里氏放出去!告到太后那里便也罢了,竟还讨了个晋封让本宫难堪!嫔位又如何?本宫位居四妃,难不成还要让着她和静贵人一窝蛇鼠?”
芷兰道:“娘娘不必置气,就算是太后晓得又怎样,除了让梵暋点拨几句以外,不也没把咱们怎么样。日后咱们谨慎点儿就是了,不过这静贵人和珍嫔到底是傍上了太后这棵良木,以后就不好再像今天这般处罚了。”
和妃拔下右手的蓝珐琅镶翠护甲道:“哼,本想把那静贵人折腾一宿的,硬是被人给搅和了,扫兴!”
膺天庆西间房里,蓉烟和几个婢子按照太医的吩咐,把甘草、橙花、蜂蜜放进了浴盆里后,便为阿木尔洗净肌肤上的碱渍。
敏珈同时让枚香取了荸荠和青瓜切成片丝,在配上太医开的茯苓和干枸杞,放在药壶里小火煎熬,整个东配殿里灯火通明,忙的是不可开交。
敏珈这一路往返奔波实在是疲乏极了,喝了碗药姜汤后,便倚靠在椅子上打盹,刚欲合了眼睛睡去,就听得一声虚弱的声音:“姐姐……”
敏珈睁眼一看,阿木尔正挨着蓉烟步履艰难的走过来,敏珈忙起身扶她坐下:“静妹妹洗干净身子,可觉得好受些了?”
阿木尔感激的说道:“若说那螭吻盐缸是忘川冥河的话,那这药花澡盆可以说是瑶池圣境了。我在里面沐浴了半个时辰,身上的渍痛和肿胀明显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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