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娃过桥继续往前走。
欧阳御史站在北桥头等候。
曹锟和赵庭臻走进马车铺,一个呲着一颗大金牙的伙计迎了上来:“客官,要车马?”
曹锟点了一下头。
“坐人,还是拉货?”
“要一辆带篷车。”赵庭臻道。
“三两纹银一天。押银二十两。”
曹锟从包裹里面摸出一大三小四锭银子,放到柜台上。
大金牙拿起银子,放进抽屉里面,然后将曹锟和赵庭臻领出另一扇门。
门外就是停着马车,拴着马的院子。
不一会,一个伙计从马厩里面牵出来一匹枣红马,套在一辆带篷的马车的驾辕上。
大金牙将一个马鞭递到赵庭臻的手上。
赵庭臻从伙计的手上接过缰绳,纵身跳上马车,抖了一下缰绳,马车驶出车店的大门。曹锟紧随其后。
欧阳御史和赵庭臻在北桥头上的马车,贵娃在中街和北街的交汇处上的马车。
马车从谭家大门前疾驰而过。
此时,仍然有三三两两的宾客走进谭家大院,院门口的高台上有十几个小男孩在一起玩耍。
在二龙山的西边,有一条官道直通李家铺。这条路既近,又平坦。路程也就是三炷香的工夫。
马车穿过李家铺,在大水塘旁停下。
自从二太太造访过赵家以后,赵长水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贵娃跳下马车,撑起伞,便看见赵长水正在送一个女人走出院门。
女人的手上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男孩,女人的手上还拎着几包药。
贵娃掀起车帘,和曹锟将欧阳大人扶下马车,同时将雨伞举到欧阳御史的头上:“大人,那人就是赵长水。”
赵庭臻将缰绳拴在水塘边一棵桑树上,撑起伞,跟上欧阳大人、曹锟和贵娃。
赵长水已经看到了马车和朝赵家院门走去的四个人——他的手上也打着一把伞。
大概是认出了贵娃,赵长水迎了过来。
“这不是贵娃吗?”
“赵先生,是我啊!”
“贵娃,你怎么来了?”
“赵先生,这位是老爷请来的御史大人,欧阳大人,这就是赵仲文他爹赵先生。”
“快进屋——快进屋。”赵长水显得有些激动,他们没有想到欧阳大人来的这么快。只要欧阳大人过问仲文的案子,儿子仲文就有救了。
赵长水将四个人让进院门,领进正屋:“大人,西厢房还有一个病人,我把他送走了以后就过来,大人稍坐片刻,贵娃,你给大人和两位壮士上茶,茶杯和茶叶在茶几下面。”赵长水冲出堂屋。
少顷,赵长水拎来一个冒着热气的铜壶,递到贵娃的手上就离开了。
不一会,赵长水打着雨伞,将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子送出院门。
赵长水关上院门,将放在西厢房里面的碳炉拎进堂屋,将铜壶放在炭炉上,然后双膝着地,跪在欧阳御史的面前。
这完全出乎欧阳大人的意料,他蓦地站起身,上前一步,抓住赵长水的双臂,想把他拉起来。
但赵长水没有站起来的意思,他眼含热泪:“大人,长水一定要给您磕一个头,您能过问我儿仲文的案子,我儿仲文就有了活命的希望。”
“我儿只会救死扶伤,不曾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他和刘家大少爷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怎么会没来由地毒死他呢?”
“赵先生,既然我到歇马镇来了,我就一定会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你快起来,起来,我们才好说话呀!”欧阳大人一边说,一边朝曹锟使了一个眼色。
在曹锟走过来之前,赵长水还是硬生生地给欧阳大人磕了一个头。
曹锟将佩剑放在茶几上,用双手抓住赵长水的胳膊,将他扶到——实际上是拎起来,然后慢慢放到椅子上去的。
贵娃走出厢房,站在走廊上——蒲管家关照过他,他的任务就是领欧阳大人去他要去的地方,见他要见的人,欧阳大人和人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回避。
曹锟和赵庭臻则抱着刀剑站在堂屋的门口。
“赵先生,案子的事情,你不要着急,你按我吩咐的去做就行了。”
“我听大人的吩咐。”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行。”
“你儿子赵仲文每次给刘明堂用药,是他亲自给刘明堂抓药、熬药,还是刘家人按照你儿子开的方子抓药、熬药的呢?”
“刘明堂得的是肺上的病,方子用了将近两年,刘家在李家铺是大户人家,刘明堂的母亲又是一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
“我儿仲文不敢怠慢,每次用药都是仲文抓药,熬药,然后看着刘明堂把药服下才离开刘府,好在刘家住的不远。”
“刘家住在村子西头,我家住在村子东头,来回也就是一袋旱烟的工夫。”
“你说刘明堂的母亲非常谨慎小心的人,她为什么要谨慎小心呢?是她要求你儿子亲自给刘明堂抓药、熬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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