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实眼皮子直跳,心绪不宁。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九州图》中除了关押着信王之外,似乎还存在一道无比可怕的气息。
他根本驾驭不了《九州图》,若继续带在身边,只怕会遭受反噬。
“那你现在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杜晏点点头道。
“怎么,李子安还能跑了不成?”
张秋实吹胡子瞪眼。
“那可说不准呢。他心灰意冷之下,也许就要打起包袱回渝州老家了。”
杜晏没心没肺笑道。
“哼,告辞!”
张秋实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若非已站到同一个阵营里,他才不会和杜晏多费口舌。
……
而此时的洛阳宫御书房。
得到太监的禀报后,景泰帝盯着桉几上摆放整齐的两枚紫绶金印,脸色分外难看。
“崔相不曾阻拦?”
“不曾。”
感受到龙颜不悦,跪在地上的太监小心谨慎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景泰帝摆了摆手。
太监如获大赦,急忙退出御书房,将大门轻轻关上。
随后,便有两个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如闷雷一般响起!
当了十多年的帝王,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景泰帝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这口怒气,将桉几上的两颗大印重重砸向了地面。
“好你个李子安,既然你挂印辞官,那么这辈子就休想再踏入朝堂半步!”
景泰帝咬牙切齿,目露滔天杀意。
其实景泰帝的最终目的也就是逼迫李子安离开朝廷。
但必须是李子安身败名裂,被他下旨赶出去,而不是李子安主动请辞!
两者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影一!”
景泰帝低喝一声。
“陛下,老奴在。”
阴影中,大太监缓缓显出身影。
“西楚使臣那边有什么动静?”
景泰帝问道。
他借刀杀人的阴谋败露,虽然可以全部推脱到已经死去的释空和尚身上,但也必须要给西楚一个交代。
大太监嘶哑道:“燕王被害,西楚公主说她只能嫁给李子安了,玉麒麟也已奉上国书。陛下,既然李子安已经挂印辞官,甚至还放言不做大胤的驸马,那么不如成全了这位玉公主。”
“成全了玉公主?为何?”
景泰帝陷入了深思。他还是非常看重大太监的意见的。
“李子安已经不是我大胤的武安公了,他现在就是一介平民。陛下体恤他曾经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便赏赐他和西楚玉公主联姻。如此一来,便能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大太监说道。
“以他的性子,必然会拒绝此事。”
景泰帝道,“难道你还想让他再一次抗旨不尊吗?那朕的脸面往哪里搁?”
“陛下,他若拒绝那就更好了。天下人只会说天子洪恩浩荡,但李子安不识抬举,不领君恩。那么他在民间好不容易建立的威望,定会一夜之间倒塌。”
大太监十分阴险道,“想要对付李子安,来暗的是不行的,必须堂堂正正打击他的名望。”
“如此一来,他娶也不是,不娶也不是?此计,神妙!”
景泰帝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大太监见陛下采纳了他的意见,欣喜道:“他自愿辞官,便不再享受我大胤国运。陛下只需温水煮青蛙,一步一步将他逼入绝境,他亦无力抗拒。”
“哦,你还有什么良策?”
景泰帝大喜。
“李子安家中财力雄厚,无非也就仰仗着漕帮。陛下,漕运岂可被江湖门派掌握,必须收为官营才是。”
大太监这一计,确实够狠,这是要断了李诺财路。
“漕帮而今有二十万之众,他们若是不同意呢?”
景泰帝皱了皱眉头。
漕帮帮众其实都是最底层的苦力,一旦闹事,还真是一个棘手的难题。
他是想李子安死,但可不想大胤内乱。
“陛下,江南水师尚在,依老奴之见,可依靠南宫世家来组建漕运一司,设漕运总督一职。不管是何门何派,只要未能取得漕运司之调运函,皆为非法运营,不得漕运!”
影一阴恻恻道。
“妙计!如此一来,漕帮若不投靠朝廷,那就只能另谋营生了。哈哈哈,影一啊影一,你真是朕之内相爷!”
景泰帝大喜过望,“打击了漕帮,便是断去李子安一臂。正好,江南的南宫世家和李子安又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样,你立刻派人去江南和南宫屈沟通此事,让他递个折子上来。”
“老奴遵命……”
影一遁入了阴影之中。
而景泰帝也是一扫阴霾,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来人,摆驾坤宁宫。”
景泰帝器宇轩昂地大步走出书房。
而皇后寝宫。
庆阳已陪了皇后大半个时辰,但皇后却不发一言。
庆阳也询问过宫女,宫女说皇后这种情况已持续有一些日子了。太医也诊过脉了,身体无恙,只是皇后未从那一次的惊吓中真正走出来,所以变得不愿意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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