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征明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他又不是傻子,怎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之所以站出来,当然是想举荐一个人。
虽然他也知道此举算是彻底得罪那个人,但没办法呀,昨日深夜,儒林北斗孔弼达亲自上门,他如何拒绝?
两权相害取其轻嘛。
便见狄征明一本正经道:“陛下,老臣这身子骨可吹不了风沙,老臣是有人选举荐。”
“哦,狄爱卿举荐谁?”
景泰帝随口问道。
而场上众人皆是小心肝一揪。
老家伙,你可要想清楚了说啊!
“正所谓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
狄征明顿了顿,眸光一一扫过场上诸人,最终落在李诺身上,义正言辞道,“老臣举荐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武安公李子安做这个副使!武安公出道至今未尝一败,定能马到功成!”
此言一出。
众臣纷纷松了口气,甚至忍不住暗暗对这个四朝老臣翘起了大拇指。
反正有人带头了,那还等什么啊,赶紧附议啊。
于是乎,“微臣附议”,“臣等附议”的声音纷纷响起。
大殿上,少说也有四分之三的朝臣出列附和。
景泰帝也是看着李诺,微笑道:“不知朕的武安公意下如何?”
咳咳……
这还真是明心所向啊,李诺表示很感动。
他两手一摊,一脸无辜道:“陛下,还有诸位大臣,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早已不是武安公了,那紫绶金印早就上交了。”
众人:……
卧槽!
这、这、这……李子安赖皮啊这是!
看着众人吃瘪的神情,李诺心中暗暗偷笑。
想要阴老子?
没门!
还有那个狄征明,当初在江南,饶你孙子狄白一命,你倒好,敢算计老子,老子记住你了!
镇西侯可不想看到李诺逃离这个泥潭。
他脸色一变,正气凛然地呵斥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能站在大殿上?满朝文武都有官职在身,最小的也是从四品,你既非太子太师,又非勋爵,而今身上也不过一个刑部主事的官衔,如何能在此与我等同朝为官?”
激将!
但对李诺无用。
李诺一脸委屈道:“镇西侯说的对。其实我也不想来的,只是有个小太监上门传旨让我准时上朝,看来定是那个小太监是假传圣旨了,还请陛下明察。”
嘿!
这叫反将一军。
论嘴皮子,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怕过谁?
而天子身旁站着的那个小太监,脸都吓绿了,前天正是他亲自去长安传的旨。
本以为是个好差事,哪知……
镇西侯一脸茫然,他准备了千言万语,就是要将李子安驳倒。
哪知对方根本不接招,而是直接掀桌子了……
这张桌子边上坐的除了朝廷重臣之外,可还是有陛下呢!
皇帝当然不能让李诺得偿所愿。
他说道:“李爱卿的金印紫绶,还有太子太师的册封,一会朕会下圣旨都还给李爱卿。”
“别啊陛下,正所谓无官一身轻,我不想当官了。”
李诺赶忙拒绝。
他又不是阿猫阿狗,岂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了。
景泰帝的面色渐渐阴沉下来。
好在狄征明也不是孤军作战。
重新被启用的礼部尚书窦拯为报国恩,立刻以大义斥之,喝道:“李子安亏你还是读书人!正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你怎能拒绝?”
他的孙子窦青山可是死在李子安之手,丧孙之痛,他岂能就这么算了?
这一次,天子既然重新启用了他。他也就明白了,只将这条大腿抱紧,那他窦家才能稳如泰山。
所以,他心甘情愿做陛下的刀,况且这刀刃还是对着仇人!
李诺假装讶异道:“咦,窦大人不是早就告老还乡了吗?怎么也在朝上?哎呀,朴绣锦鸡,这是正二品官服呀。”
窦拯冷哼一声:“哼!承蒙陛下体恤,老夫已官复原职。”
“窦尚书真是宝刀不老啊!晚生佩服佩服。”
李诺冷嘲热讽道。
“李子安,别岔开话题,你真要抗旨不尊吗?”
窦拯怒斥。
“窦大人说笑了。我乃天剑阁剑修,不听调也不听宣,何来抗旨一说?”
李诺微笑道。
嘿!
你有张良计,用皇帝来压他,没问题。
但他也有过墙梯啊。四大剑宗外加道门圣地,可是不听调、不听宣呢!
而他这天剑阁剑修的身份,还别说,立刻呛得窦拯乃至大殿中诸位朝廷重臣哑口无言。
众人当然也是有所耳闻,李子安大闹天剑阁还能毫发无伤呢。
当然,如果是公平公正环境下的辩论,那李诺当然是不逢敌手。一个打百个都不成问题。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既能下场当运动员,又能高坐龙椅当裁判的景泰帝。
景泰帝本就不认为李子安会和崔无悔一起去大裂谷找羽族,他只是想要一个李子安拒绝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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