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须岩嘴边噙浅笑,“小妹,我不放心你。”
此话一出,我心猛地颤动几下。
赵子哲脸色愈发阴沉,唐智恩收敛笑意,心事重重的望着车窗外风景。
——‘我会一直留在学校,直到你大学毕业。因为如果我也离开的话,万一学校里再出现欺负你的人怎么办?’
忽然回想起他先前对我说过的话,有些时候,哥哥总能悄无声息打破我刻意保持的距离。
“啊哈哈哈哈……”我讪讪笑道:“哥哥,我已经是成年人啦~,有什么放心不放心呢!你先照顾好唐姐姐,她更需要你。”
“……”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不知不觉,车子平稳停到市医院门口。
我跳下车,原本想和他们挥手说再见,结果发现纪须岩和唐智恩也跟着下了车。
他锁好车门,嗓音极度温柔的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啊?”我摸摸脑袋。
赵子哲态度差劲的说:“不需要。”
“市医院病人较多,赵同学的伤势容不得耽误。”他选择无视赵子哲,一边走一边对我说:“我在医院有熟人,直接让他挂急诊。”
我认同道:“嗯,麻烦哥哥了。”
唐智恩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先走进医院。
我小声和赵子哲说:“你是小孩吗,闹啥别扭啊?”
“我……唉,算了。”他一言难尽的摇摇头。
我又说:“看病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如果你的胳膊耽误治疗,到时候拿不起锅铲,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赵子哲噘噘嘴,朝纪须岩的后背狂翻白眼,“那也用不着他关心啊!”
“好啦,有捷径放着不走是傻蛋。”
纪须岩在医院走廊上打了个电话,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主任医师齐呼啦迎上前,像私人会所接待迎宾的服务员……
主任医师夸张的恨不得用放大镜检查他左臂肿胀伤势,咔嚓咔嚓拍一堆片子,甚至开会讨论救治方案,搞得我们感觉赵子哲像等待研究的外来稀有物种。
晕头转向做完各项检查,最终得出结论——他骨头没事,只是运动量过大导致浮肿。
“没事就好。”唐智恩无奈笑笑,亲昵的挽着纪须岩手臂。
我向主任医师们再三确认:“真的没事吗?你们要不要再认真看看?他的小手臂肿起来一大块,确定以后不会留下后遗症吗?”
“大少爷,您朋友真的没事。”为首领头的主任医师狂擦冷汗,毕恭毕敬说:“只是剧烈运动而导致韧带拉伤,回家冰敷消肿,这两天好生静养,注意别搬重物就可以了。”
我长吁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走出医院,纪须岩抬手揉揉我的脑袋,动作自然且暧昧。他笑道:“韧带小幅度拉伤是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你将来也是要成为医生的人,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呢?傻小妹。”
我不留痕迹的躲开他大手,心有顾虑的看向唐智恩。
呼,还好她走在最前面没有注意到。
“哥哥,”我忌惮道:“你以后不要动辄就摸我的头!”
他手抄进裤口袋,微微皱眉,目光缥缈不定的落在远方,让人觉得好孤单。
我不忍心再说些责备的话,悄悄将不满吞回肚子。
纪须岩落寞的样子让我想起他童年曾经的遭遇,父亲不理不睬,母亲严格苛刻。尽管出生在富裕流油的家庭,他却过得并不快乐。
他内心应该很渴望一段单纯的感情,没有利益关系,不带任何虚荣和套路。对方与他在一起,不是因为外貌或者家世,而是真正的接受并喜欢着他这个人。
身为旁观者,我忽然有些伤感。
希望唐智恩是在他需要时能够成为他依赖的人,我相信她能做到,因为他们的感情并非只是逢场作戏的政治联姻。
我和赵子哲走到站牌前等待去往学校的1路公交车,不经意间回头看看,我蓦地撞上纪须岩怅然若失的目光,他静立在车前抽烟的身影犹如一道孤寂风景。
我愣怔几秒,慌忙扭回头,心里一阵发虚。
他很少抽烟,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咖啡香气,若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一定不会沉醉于尼古丁。
“饼子,别看了,他都已经成为别人的未婚夫了。”赵子哲面无表情的提醒一下。
“你瞎说什么啊?”我有种被人揭穿心底事的窘迫感,嘴巴急于为自己辩解道:“我才没有看哥哥哩!”
“那你在看啥,这附近有什么优美的风景吗。”赵子哲望着车水马龙的公路,无语道:“来来回回的小轿车好看么?”
“呃,你难道不好奇哥哥为什么突然订婚?”
他点根烟吸两口,吞云吐雾,冷淡道:“不好奇。”
“为啥?”我用胳膊肘戳戳赵子哲肩膀,试图带动他的好奇心:“你今儿怎么啦?一整天心不在焉的,不就输掉一场篮球赛嘛,有什么好气馁的?咱们聊聊八卦,娱乐娱乐心情多好呀。”
“我输掉的可不止是篮球赛。”他弹弹香烟,灰烬落在自己鞋子上,他跺跺脚,无奈道:“也把你给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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