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不再传来,小豹子突然惊醒,叫道:“小贡子,小贡子……”说着就待奔出去。
“站住!”楚不休大喝一声,复又懒洋洋道:“你现在去只会弄得更糟,坐在这儿等你大哥回来吧。”
小豹子感到楚不休喉咙一大有一种慑人的威力,使人心甘情愿依从,一会喃喃道:“小贡子哭了,自从五岁以后她就不再哭的……”
“坐下来!”楚不休指着旁边椅子,道:“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情给我听。”
若在平时小豹子自不会说,如今心情不平衡正需要发泄,坐下来回忆道:“大哥说过我与小贡子出生未满周岁,娘就因病去逝,当时哥哥也才九岁,幸而祖上遗有田产不致沦为乞讨,只是,我们哭着要娘,大哥没法只好编一大堆故事安慰我们,渐渐长大明白真相就不在大哥面前哭诉,要哭也躲在被里偷哭,五岁那年也是像今天的中秋夜,到城里玩儿一趟,小贡子见旁人均有爹娘,夜里又偷偷哭泣,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跟她随意说几句,从此她就不再哭了。”
“你说了什么?”
小豹子犹豫一下,才道:“我说:‘大哥做你爹,二哥当你娘,好不好?’她点点头就不再哭了。”
楚不休长呼口气,道:“这件事令兄知情么?”
“应该知道的。”
“什么意思?”
小豹子思量措词,一会才道:“大哥表面上对我们很溺爱,几乎不大理会我与小贡子的胡闹,其实他心知肚明我们在做什么,犯了较严重的错误他就会找个时间规劝我们,有时太皮也会打我们,这些都是我们乘大哥不注意时做的,却都瞒不过他耳目。”
楚不休“哦”了一声,由衷赞佩道:“令兄真是位奇人,为了教养你们不知费煞多少心神。”
小豹子一听,更惭愧自己方才的行为。
二人静坐一会,乔鹰才转回,小豹子起身垂首,楚不休代他们问道:“小贡子没事吧?”
“没事!”乔鹰将小豹子召到眼前,温言道:“小贡子正在气头上,这些天你就避着她知道么?”
小豹子点点头,楚不休却道:“我想不如让他们分开一段日子,明天小豹子就同我出庄,双方思念日久,回来自会和好如初,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平时小豹子定会破口大骂楚不休不是东西,这时不好意思去见小贡子,倒没意见,乔鹰心想如此才是善策,又见小豹子愿意,也就答应了。
这时东方已现鱼肚白,将又是一天的开始!
“男孩子别这么没出息,刚出门就在想家。”
楚不休与小豹子在昨天来过涮锅羊肉饭庄用午饭,小豹子举箸不出,楚不休忍不住数说。
小豹子胸膛一挺,挟肉就吃,大声道:“谁说我想家来着?我早恨不得出来行走江湖。”
声音之大使在座客人侧目,楚不休皱眉道:“就算你今天早上救了一千八百人,也不必这么大声喧嚷吧!”
小豹子只好住口不语。不久进来一批客人,有十来个,楚不休低语道:“正点子来了,别鲁莾,瞧他们干啥行径?”
小豹子抬眼见那批人均身着金黄色劲装,十分醒目,知道江湖上只“龙凤阁”这家才做如此打扮,点点头答应。
十多名大汉吆三喝六,使小二忙得团团转,好不客易这群大爷酒足饭饱,楚不休二人也随即付帐在后盯梢。
跟了数个时辰没有半点收获,楚不休才决定放弃,住店打尖。
一连数天一点迹象也没有,甚至江湖人也很少遇到,楚不休不禁有点泄气,其实,他也是头一次走江湖,虽然昔日双老曾提起来江湖种种,实际运用却一点法子也没有。
楚不休漫无目的走着,小豹子跟在后头,忍不住问道:“楚兄,你心中可有腹案要上那儿去?”
回头苦笑一声,楚不休两手一摊,道:“没有,我也是初次走江湖的。”
小豹子一想走了这么多冤枉路却连个目标也没有,差点就想在大街上就地休息,唉道:“咱们既然有‘龙凤阁’这条线索,何不找去?”
楚不休嘴角上翘,拍拍小豹子肩膀,道:“老弟兄,这儿再走十里就到‘龙凤阁’大堡门了。”
小豹子闻言精神大振,叫道:“楚兄想混进去察个究竟?”
“见机行事?”
楚不休咕哝一声,招呼小豹子上道。
突然间楚不休呆住,走在后面的小豹子奇怪的问:“你怎么啦,在想什么心事么?”
这时,楚不休一把将小豹子拖进一条小胡同,小豹子道:“躲起来做什么?楚兄,是不是又有情况——”
楚不休轻轻拍了拍小豹子右肩,低声道:“又有热闹了,小豹子,路前头出了古怪,你静静,听我的话行动。”
小豹子点点头,又好奇的伸侧出上半身去,朝官道前面张望,这一看,忍不住“嗤”的一声,但马上被楚不休止住笑声。
十丈外的大路缓缓行来两截刀山似的光头和尚,光头油光泛亮,衬以一袭耀眼的金黄色长袍,在阳光下一闪一闪,丝毫不像出家人,古怪中透着滑稽,使小豹子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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