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了金门寺内不服朝廷调拨的高手后。
其他年轻僧人全部被募兵所招募,送往北境边界,右将军慕容真衣帐下戍边。
满天残阳,幽幽古道。
两排参天古树,锋叶潇箫。
“魏太后忽然来信,命月儿回反京都。
我为她安危,护送她回去。”
魏太后是当今天下,独掌朝政的魏丞相的亲妹妹,也就是魏贤月的姑姑。
但不是当朝天子的亲妈。
只是因为当年先皇驾崩时,将尚在襁褓之中的太子,托孤魏丞相辅政。
也就把当时还是贵妃的丞相的妹妹,立了太后之位。
慕容空龙手里捏着一条卷起的飞鸽传书,看着程重,命令并告诫道。
“接下来荆州高陵郡内,几个小门派,就由你独自前往劝他们入伍从戎。”
“但要记住少造杀孽,从者皆留其性命,交于募兵所招募。”
北境边地战乱多年,极缺兵源。
丞相近日发令。
徐国境内,一些依靠斩妖职务,逃避兵役的小门小派,只要不反抗的,都要招募进军队。
而反抗的,则尽数杀了。
慕容空龙吩咐完,又补充道。
“进来听闻长江边,江匪水盗盘踞,皆是穷凶极恶,危害百姓之人,送往军中,也是祸患,全杀了便是。”
眼角皱纹深深,眼中却是寒光一闪,作为江湖人士在朝堂中升到最大官职之人,他行事很是杀伐果决。
又同情百姓,不惧后患。
一些危害百姓的悍匪被他知道,多半不会留下性命。
“贤月师妹出京时,不是请示过魏娘娘了吗?怎么忽然叫回去啊!”
程重则皱着一双浓眉,断然不舍的看着魏贤月。
“没有师妹烤的野兔,俺这嘴里,又有些日子淡出鸟喽!”
程重摇着头,原来只是嘴馋。
一向跳脱豪爽的魏贤月此时却低着头,好像心事重重,并未接话。
这令程重很是纳闷,这不是他熟悉的贤月师妹。
莫说魏贤月平时话多,没有过这般低落的时候。
便是一提起烤野兔肉吃,她便停不住嘴,自卖自夸。
如何现在没点反应?
程重看魏贤月依然不抬头,又看向慕容空龙,眼神寻问他原因。
慕容空龙摆摆头,只是解释道。
“丞相近日寿辰将至,天子下诏,今年要以相父之礼,亲自为魏丞相庆生,大摆宴席。”
“魏太后催月儿回去,就是为了此事。”
相父之礼,与天子之礼不遑多让,都是国礼。
天子以相父之礼,亲自为魏丞相做寿。
天子对魏丞相的依赖和魏丞相如今权势,当是可见。
“师叔,咱们还是将荆州的事了结了,再回京城吧。”
魏贤月突然开口,扇子也不扇了,却不是想回万安城。
“咋了?”
慕容空龙还没回答。
程重纳闷道。
“恁不是很怕司理仇隐把王炎那小子给咔嚓了,恁就没机会跟王炎学习昙花剑了吗?”
程重右手做了个抹杀的动作,又担心道。
“俺看斩妖司在朝廷里的地位越来越重。”
“仇隐这人野心大的很,可是明里暗里为了天王宗与咱们七星宫争权夺势。”
“他很可能把师叔举荐的王炎,找理由杀了。”
程重虽外貌五大三粗,不像个心思缜密之人,但一番猜测,倒颇有道理。
慕容空龙点点头。
“师侄所言,却有几分道理。”
“我原本想历练考验王炎一番,所以叫他独自去京都斩妖司报到。”
“如今想来,我确实有考虑不周之处。”
慕容空龙也不无担忧。
“以斩妖司在朝堂内的地位每况越升,诱惑越来越大和仇隐那般争强好胜,心狭善妒的性格来看。”
“他很有可能找理由把王炎杀了。”
地位越高,越能滋生欲望。
欲望越强,越可滋生阴损。
阴损和嫉妒,便可成为仇隐不管不顾,把慕容空龙看中的王炎找理由害死的原因。
……
斩妖司,司理房内。
暗淡的烛光,照不亮八仙桌不大的黑暗空间。
仇隐坐在八仙桌旁。
阴鸷枯瘦的面皮,一半荡着暗黄的光线,一半藏在阴影之中。
他自断了左臂,便喜欢独处。
每每望着空荡荡左臂,心中没有懊悔,亦没有惆怅。
断臂之人,若是没有后悔和惆怅,该有多强大的意志?
对生存信念的意志,对天下争斗的意志。
他没有后悔和惆怅,心里只有怀念。
对过往江湖历练的怀念。
对一手把酒,一手把女人的怀念。
如今他戒了酒,也戒了女人。
男人,一个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天才侠客。
若是对女人和酒都失去兴趣。
那么他对权力的野心便昭然若揭,无论在江湖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还是朝廷内的权力争夺。
他只会越来越上心。
夜很深了。
每到夜晚时分,他都要将灯芯剪的极短,淹在灯油里,光线越暗,他心内越是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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