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萱挂断电话,乌黑的双眼看向了姜君泽。
但只片刻,一双大手覆盖,为她遮去这世间的污秽,“你何必如此,她是她,你是你,不要为那样的人操心。”
“只……”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如若真按照新元纪前人们的想法行事,跌破底的出生率怕是必然结果,而人类也终将见不到未来。
这个时代不在讲究什么优生优育,这个时代的下一代繁衍不在受个人主观思想左右。
因为堕胎也即将会被写入刑法,虽这一政策还未彻底通过,大夏政体中心还在斟酌,但不论事态演变如何,为了种族的存续这政策将会彻彻底底落实。
她只是感概罢了,作为一个母亲她不想让她的孩子受到苦难,加之她承担不起另一人的生命之重,故她会选择在诞生起就直接扼杀。
残忍吗?
不,它仅是个胚胎。
那不是孩子,它都不算是生命,而像这样的事,在新元纪前已然司空见怪。
人们也觉得合理,养得起才生,养不起就不要妄想培养下一代。
而这个“养”,不单单只指养活。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除去最基础的生存要求,哪一对做父母的又会不盼着孩子成才呢?
眼下未曾见过就不会有期待,未曾生下就不用担起他(她)的一生。
堕胎,于它还是幼苗时直接根除是最好的处置。
“我们管不着其他人,我们能管的只有自己。”姜君泽把林嘉萱圈入怀中。
是啊!
她是谁?
她是一个自身命运都无法左右的人。
何苦为难自己,何苦将自身的意愿强压他人?
追求的不同,所拥有的不同,故而每一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思想也就有了不同。
笑容展颜,带上这世间的悲苦,但很快,褪去苦涩,成了真心的肆意。
“我要有可能,我一定会将他(她)生下来,我给予不了最好的条件,但我想他该来这个世界瞧瞧。”
“是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如我们回去就试试?”姜君泽见她走出了阴霾,含笑道出心声。
但某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仅是在他胸口给上一拳,一双冷瞳不带感情的撇了他一眼,其意思不言而喻,眼下没门。
她林嘉萱是一要脸的人。
又不是单独的空间,她可不想给黑珍珠上演活春宫。
那男女滋味又是作何呢?
有过期待的。
在工地上干活算是轻省的活计,收割大阿麦的前一夜基地内的超凡者无一人敢休息,基本都在自身岗位轮值,巡海的超凡者只有多没有少。
而收割下海的人员早已就位,只待上方命令下达,随时都可以直接下海。
这个标准,是由该领域专家来判断,借助仪器实时观测水下大阿麦的生长情况。
也就在天边出现一道微光时,林嘉萱他们得令提前下海,水的味道异于以往,除却侵入骨髓的刹那冰冷,还有浓重的血腥气,味道重的差点没一口气提上。
实在是……真要去形容,就宛如积年臭水沟。
海水污浊且腥臭,这场抢粮之战早就打响,前期的骚扰及潜伏不过是开胃小菜。
但仅是这么点前戏,泥沙,血液已布满这片海,血液的颜色以五彩斑斓去形容都不为过,其物种的丰富,在粗略统计中就有不下十五种,且还在持续增加。
有的融于水,有的与水兼容不得,似漂浮上方,似沉没海底,又或是在水的领域独占一席之地,但大部分都会受不住冻凝结成固体。
前戏的结束就是正餐,针对山海基地的海上海下双防,重炮火的威慑……对长脑子的异族们来说,也不是完全的铁板一块,地底成了山海基地的薄弱点。
“我……咕咕!”林嘉萱正准备就近收割大阿麦,此时她手中已有了两株,可仅是一个晃神的瞬间,她的前面,她的手中,皆被强盗给一并明抢。
连着她本身都与先前的位置有了五米开外的偏差,入目是泥沙的混浊,她根本看不清水中的具体情况。
只她的东西是那么好抢的吗?
水下的确不是她的擅长领域,可这也不代表在水中可以会削减她本身战力。
强盗的速度很快,快的她都没回过神。
可它贪心啊!
处在运动中的海水刹那静止,她所认知的一块海田带着泥土与水,生生凝结成一个正四方体。
与水中世界有了分割。
她找到了……
那一位明目张胆的抢劫犯。
凝结的快,破碎的也同样迅速……来不及冻裂里头的生命,正四方体的冰块就没了形。
但这不碍事,她让那名盗贼强制停滞刹那,也就是这么点时间,林嘉萱已到了它跟前,分隔两半,给了致命伤。
它比之林嘉萱更为茫然。
或许致死都难以想象这就是它的死亡。
它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混乱的不止是大阿麦这一片麦田,他们简直就像是约好般,组团破坏性逛山海基地的海下种植及养殖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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