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来一次,他仍会作出这个选择。
看着渐渐走神的禹明朗,林久久直接开门见山道:“我说过不要插手我的事,你为何总要多管闲事?”
禹明朗没有回答,侧过头就朝客栈内大声喊道:“阿柱,再来一副碗筷。”
然后便如无其实地笑着招呼着她继续吃吃喝喝,像是没有听见她的问题一样。
林久久见他故意忽略自己的问题,直接伸出手一把压下他正要去拿装酒的玉壶的手腕,直直地看着他低垂着的脸,神色认真道:“禹明朗,我在很认真地和你说话,没有开玩笑,能不能不要不当一回事?”
“你有将自己的当一回事吗?”禹明朗突然出声道,抬头眸子与她对视,笑意这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神情颇为严肃。
林久久愣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对方不言,禹明朗重申道:“你说我不将你的话当一回事,那你有将你的命当一回事吗?”
林久久凝眉,咬了咬下唇,定定地看着禹明朗,最后道了声“我自有思量。”
“呵~”禹明朗闻言突然笑了出声来。
林久久蹙眉,问:“你笑什么?”
禹明朗突然反扣住林久久的手腕,让她直视自己,沉声道:“你问我笑什么,好那我告诉你,我在笑你的不自量力,明明知道自己的修为几斤几两还试图跑进妖兽森林内围。我在笑你不知所谓,明明知道还有很多人为你担忧,还义无反顾地一意孤行,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林久久,别让我瞧不起你。”
禹明朗直直地看着林久久,握住她手腕的手下意识紧了几分。
平日里小哑巴除了金玉父女谁都不怎能理会,对任何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他不知道小哑巴过去经历了什么,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小哑巴就好似不存在这个世界一样,一不小心某一天就消失了,其实他想和她这样说了。
林久久闻言抿了抿唇,敛下眸子后垂下了头,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心中泛起一丝酸涩来。
一直以来,她都特意地去忽略金玉,金锐风以及身边人对她的好,关心,总以一个事外人的态度来打量他们,告诉自己就是个过客而已,而且原主也早就已经死了,她本就是个死人,不存在的人,但禹明朗这一席话无异于是将她放在火架子上拷打。
林久久轻轻挣了挣手腕,但他握得很紧,挣不脱,于是改用左手拿过右手边的玉壶,自顾自地在自己身前的酒杯里倒了一杯,开口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我不在乎。”
话毕重重地将玉壶放在桌上,端起酒杯一口闷掉。
禹明朗闻言,握住林久久手腕的手下意识松了松。林久久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直接拿起玉壶再将手中的酒杯满上。
她摇摇酒杯,里面的酒瞬间溢了出来,将她的手指打湿。
她看着酒杯中澄清的液体笑道:“也许在你看来我试图闯入妖兽森林内围是不自量力,是一意孤行,但在我这里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说着她抬眼看向禹明朗,“有一点你说对了,我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确实是愧对于那些关心我的人,为我担忧的人。
但我顾不了那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必须且不能不做的事,我,无愧于心。”
话毕,她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放在桌上后起身,开口道:“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将禁制打开吧!”
原来在他们开始争论起,禹明朗就已经在暗中在两人周围设了一道屏障,两人的谈话周遭的人都听不见。
屏障外门,正拿着一副新碗筷的小二阿柱,见屏障里面的两人剑拔弩张,也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等着。
转念一想那位少年出手阔绰,心想他还是慢慢等着吧!
禹明朗心情复杂地看着林久久的背影,张了张口,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将视线移到她放在桌上酒杯口处还残留的几滴酒,不发一言。
他也没有将禁制打开,而是拿过酒杯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才出声道:“那我呢?”
“在你看来,我又算什么?是不是……连朋友都不算。”
他抬眸看向林久久的背影,等着她的回答,手下意识握住了酒杯。
其实,依照他对小哑巴的了解,答案早就已经昭然若揭。他似乎已经想到了她毫不在意地说出那个“是”字之时的冷漠了。
“不是。”林久久想也没想地摇头道。
“啊?”不是自己预料之中的答案,禹明朗愣住,松开了手中紧握的酒杯。
他方才是不是听错了?
小哑巴是承认了他是她的朋友了吗?
林久久转身,定定地看着发愣的禹明朗,道:“我说,你,是我的朋友。”
禹明朗闻言顿时就将方才所有的不快全都抛之脑后,放下酒杯一骨碌地站了起来,道:“那既然我是你的朋友,朋友的劝是不是要听。”
林久久不解地看着禹明朗,觉得他说得似乎有些道理,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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