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一通解释后被搀扶,抬头见是光头女尼,而那位白发主子已然姗姗离去。
“霖翎小姐…”
丫鬟还要张嘴,紫襦开口劝慰,“没事,又没说怪你。”
本意是想和老闺女先回来打扫一番,眼下看来也没这个必要,夜鸿图自然不做停留,直接去了中庭。
有些许佝偻的夜幕临背着双手瞧着院里忙碌的下人,没有特殊情况一直跟在身边的夜圆不在,换做了马前卒另外四人,有舒无涯,有凌珑,有洛阳牛犇两口子。
夜幕临背对这边没注意,舒无涯瞧见使了个眼色,显然莫说那些个下人,即便是经常去找夜鸿图喝闲酒的舒无涯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四哥犯的什么邪,七年中即便年节里都不曾主动上山,今日里怎么就回来了?
夜鸿图也不理他,走到夜幕临跟前。
夜鸿图不说话,还是夜霖翎上前叫了声“爷爷”,如同应付公事一样不带感情,叫完就去了一旁,也不管夜幕临回不回话。
夜幕临立马堆起了笑容,对于自家这个孙女的无礼行为丝毫不在乎,即便是紫襦已经给了他个后背也是欣喜应道:“哎,霖翎,我刚吩咐你竹姨熬上了素粥,放了你最喜欢的乐陵小枣。”
“用不着。”自然还是因为三年前那档子事生着气的紫襦尼姑语气不是一般的生硬,跟着另外几人打了招呼,去了中堂。
瞧着对自己和对别人语气明显不同的紫襦离开,不以为意的夜幕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宠爱,瞧着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也绝对不会厚此薄彼的孙女消失,这才转脸看向了夜鸿图,脸上刚有的笑意尽皆敛去,让旁边四人不得不腹诽一句爷孙俩变脸的脾气是真像。
“上山有事?”夜幕临开口。
并未回答自己父亲的问话,夜鸿图问道:“大半个月,做了些什么,连老马都不知道?”
显然此时里并不想过多透露与那老和尚的事,夜幕临避重就轻,道:“去找道济说说话。”
尔后不再有过多言语,算不得回答的回答。
见夜幕临不想细说,夜鸿图也不追问,开门见山,问道:“夜光碑发就发了,巢窠里为何一再探查?”
自然知晓这个神秘存在的夜幕临眼中一紧,质问道:“你还插手巢窠!”
夜鸿图直视那道炙热视线,却没说话。
父子两人仇敌一般的对视让旁边马前卒四人加了小心,实则是来拉架的他们可不敢让这对势同水火的父子动起手来,到时候拆了家都是轻的。
舒无涯摆手示意周围几个下人家丁退下,示意牛犇一会儿若是真有突变便先制住夜鸿图。
自是知晓牛犇身手绝对比不上,可舒无涯相信,但凡被这蛮牛那一身蛮力裹缚住,任是谁想挣脱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
舒无涯的小心思夜幕临不去瞧也能从周遭下人的离开猜出一些,从夜鸿图那里收了视线,朝向舒无涯几人,皱眉喝斥道:“滚一边子去。”
从小就被收养的马前卒从骨子里自是十分惧怕如师如父的夜幕临,尤其是牛犇,小时候习武因为反应慢,没少挨了打,仅是听了夜幕临这一声斥责,刚刚挪动了几步便赶紧回到原处,姿态恭敬,把舒无涯气的直瞪洛阳。
夜幕临长出口气,又朝向夜鸿图,可没去看他,“夜光碑是上头的意思,巢窠所作所为我不知道。”
对于这个回答虽说不满意,夜鸿图却也没再计较,又道:“你说现在还能否讨个位子?”
四个字并没有引起夜幕临情绪变化,却把旁边四个马前卒吓了一跳,赶忙退后了几步,比被夜幕临斥责都好使。
虽是家将亲卫,可涉及朝政,他们不敢多听。
“你说呢?”夜幕临反问。
夜鸿图自然说不出来,他从不参政,对于此中门道又怎么能说得出来什么?
夜幕临道:“你当年已经把这帽子扔了,捡不回来,你还没死呢怎么轮得到三儿?何况现在朝中波诡云谲瞬息万变,一句靠谱的话都探查不到,你说怎么讨?”
夜鸿图思虑着话中含义。
夜幕临略作停顿,又道:“这一年里上头动作有些大,只是不知道会对谁动手。”
“明知故问。”夜鸿图倒是瞧得很明白,“滕无疾白晓昇两个文人掀不起风浪,你和王懋才最危险,两人里王懋可是皇叔,也只能从你这里动手。”
夜幕临瞧向这些年里始终不曾与自己主动说话也不曾说过这么些话的儿子,并没有在意他言语里的冒犯,道:“所以说他在先皇荫护下呆傻了,借助我去敲山震虎固然厉害,可若是借刀杀人才是妙手。”
明显以下犯上到诛九族的话让旁里四人头更低。
“是想先从三更下手?”
“不确定。”
“嗯?”夜幕临含糊其辞的回答让夜鸿图不解。
夜幕临话锋一转,“初五那天,蓬莱大观岛找过我。”
“哦?”对江湖事了解甚过庙堂的夜鸿图挑眉。
这家宗门行踪飘忽,又因得是在海上,位置更难确定,据说曾有居心叵测之人三五成群出海探寻,却也不得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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