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明白了这个好似是鸟雀巢穴名字的朝廷机构所司所职,贺青山猜测道:“和朝中兰台一样?”
夜遐迩点头道:“一明一暗,掣肘百官。”
略一停顿,夜遐迩开始讲述这个从不见于正书记载的公门。
“大周一统之初,太祖天问帝十三年,因得岭南地处偏远朝中管控不甚严谨,赐封同州侯的开国大将军邓阿丑利益熏心,不安于现状,与岭南道监察御史和武种经略使合谋,挑起八州叛变。当年平乱后明面上增大兰台权利,于中央及地方增设巡察使一职,用以监察地方官礼仪规矩、品行操守,暗地里则增设的巢窠这个不为人知的神秘监察机构,负责暗中监视京官言行。
巢窠人员归属皆是神秘,何去何从无人知晓,所在地址无人知晓,内里职位分工无人知晓,人员配置、官位等级、人数同样是无人知晓。还有传言称,甚至于地方官中都有巢窠人员暗中监视并按时上报于巢窠总部。朝中文官武将这些个封疆巨吏肱骨大员,御史经略,一应七品以上官员,但凡登记造册述职朝中,身边总会有个巢窠人员暗中监管。
”或许是看门老伯,或许是送菜贩子,也许是军曹文书,不胜枚举,如此机构只庞大,之错综复杂,可想而知,也因得此,巢窠还有个‘百官起居郎’的称呼。”
贺青山愕然,这等事情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着实叫人惊诧。
夜遐迩又道:“文胜帝二年闹出过一个笑话,当时有个员外郎,正月十五家宴,席间不慎掉了颗汤圆到榻下,也是他醉酒不适便未去捡拾,借着酒劲跟家人说道,说如今太平盛世钱广粮足不像百年前那般节衣缩食的可怜,一个汤圆也无甚事。哪曾想第二日下朝,圣人就令传旨太监解角传了口谕,命这个从四品的员外郎回家将那颗汤圆寻到并吃下,还将他昨夜里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吓得那个员外郎好一阵都没缓过神来。这事当时可是传了好一阵,还给他冠上了个汤圆郎的称呼。笑话归笑话,仅凭此就知晓这巢窠本事,绝非一般监察机构所能媲美。”
贺青山忽然挑眉瞄了一眼夜遐迩,疑惑道:“如此神秘的朝中机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可不能还是因为王爷这层身份使然,连得你也能了解?”
“算不得了解。”夜遐迩笑道,“这也是别人告知我的,和老头子没关系,和我爹有点牵扯。”
见夜遐迩说的含糊其辞,贺青山再度忍不住想要追问,显然已经早有预料的夜遐迩道:“你也别想知晓是谁告知我的,这人是谁我是绝对不能说。”
见夜遐迩不似作假,贺青山只能按下心中好奇,又问道:“说说看,你这首反诗怎么才能逼宫。”
对于贺青山如此毫不掩饰的“称谓”,夜遐迩笑道:“都说了是你想的太多,这怎么会是反诗,这明明是仙源杏坛的举子赞美家乡的新韵诗。”
自然不相信的贺青山眼中露出鄙夷,“鬼才信。”
夜遐迩笑道:“如你这般通过五行之法来理解这首新韵恐怕也就是少数,这事说给那些个进京赶考的举子们听得,毕竟杏花杏树,任谁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读书人心中的圣地,仙源杏坛,可没有谁会去寻思什么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之类的阴阳之法,即便是有,也是要到事情发酵到一定程度,一些个有心人才会站出来博人眼球似的大放厥词,把这个其实根本没什么用的韵诗往五行一说上靠拢。
“这首诗无外乎就是要让一种举子有感而发产生共情,要知道,杏坛延伸出来的所有与杏相关的东西,对于那些个读书人而言,可都是罪不可触碰的逆鳞。不过这也只是我计划中最最无关紧要的一环,只不过是想着能在最后将问题扩大化。”
见夜遐迩言止于此,贺青山问道:“所以,怎么做?”
夜遐迩抿嘴不语,再度卖起了关子,故作高深。
“咚咚咚。”
乍起的敲门声打断屋中接下来的对话,院子角落里的花斑豹子终于懒散地睁开那双锐利双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动也不动地盯瞧着那扇木门。
仍是一短两长的敲门声,敲门人也是谨慎,在第二次敲门后紧接着就轻声道:“日出东南到山下,凤落鸡窝变一家。”
分明是叫花子都会唱几句的落离莲。
“是我帮中兄弟。”
贺青山告知一声,小茶早已过去开门。
来人并不是叫花打扮,一身锦衣更像是个富家翁,身材也是臃肿,若不是认得,真的很难将其与丐帮联系到一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丐帮在京城一带的负责人,安不宜。此人可是本事通天,据说是丐帮有史以来第一个要饭要成富贵人家的叫花子,为人圆滑颇善逢迎,为人处事老于世故,那贺猷便是敲他有这份大才才会将京城一带数百名叫花子交由他管理调配。还别说,安不宜更是混的如鱼得水,开了个绸缎铺子,和京城许多个达官贵人混的很是熟稔,也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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