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装修风格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很显然这里和实验室不同,是用于对试验品进行‘管理’和‘看管’的。
在其中一间被钢铁包裹的房间里,薛白再次见到了黄天霁。
此时的黄天霁脸上明显带着疲惫,显然手术耗费了他许多心力,可情绪却比之前更加高亢。
“手术成功了。”
这便是黄天霁在见到两人之后的第一句话,他的语气里带有明显的得色。
不过这也是能够理解的,这一次黄天霁确实在某种意义上,完成了前无古人的壮举。
黄天霁带着薛白和陆千山走进房间的深处,这个钢铁包裹的房间,被一分为二,中间作为隔断的并非是常见的单向镜,而是厚达十公分的合金栅栏,栅栏的那一边是一个巨大的池塘。
池塘中是绿色的不知名液体,液体中浸泡着那颗巨大的鹿角怪物脑袋,以及作为脑袋载体的死囚。
之所以将两者分开指出,是因为此时两者并非是薛白想象中那种拼接的连接方式,而是两个不同个体之间,使用如同期待一般的肉质导管相连。
这个导管就是用于供给体液循环保持鹿角怪物头颅活性的导管,只不过此刻它并非连接在仪器上,而是连接到了死囚后脑勺上。
“我将他们的部分神经连接起来了。”
黄天霁是这么说的。
这是一种光凭文字都能让人感觉到痛的描述,薛白在旁边咧了咧嘴,而陆千山依旧绷紧面部肌肉。
“然后呢?”
薛白问。
他已经看见了黄天霁的手术成果,可这并非是重点,重点是连接之后。
黄天霁在面对薛白的时候,不怎么表现出面对向海东时那种鼻孔看人的攻击性,多了几分耐心和亲和,低声解释着,那语气就像是担心惊吓到池子里的东西。
“全身麻醉的效果还会持续一段时间,在这期间——”
然而黄天霁的话还没说完,池子里突然溅起的水花便打断了他的解释。
“看来普通人的状况已经不再适用于……这东西了。”
即便是搞出了这么个试验品的黄天霁自己,也还没想好该怎么称呼这个违背人道主义与自然规则的怪物。
那东西,那怪物在池子中挣扎了一会之后,从池子里面探出了身子。死囚,或者说曾经是死囚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一点表情,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表情因为面部肌肉抽筋或是中风,僵硬地以一个非常不自然的模样留在了脸上。
陆千山再也无法维持那张紧绷的表情,双唇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双眼明明看到的是人类,情感上却在拒绝这种认知,这种矛盾让他心中生出悔意。
另一边,黄天霁开始隔着栅栏和那怪物对话,他想要明确这个实验的成果,也就是确定此时囚犯的意识和鹿角怪物的意识,到底是哪一个主导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如果是人类一方的话,又是否获得了鹿角怪物的能力。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似是对黄天霁的声音产生反应,死囚的眼珠以一个诡异的方式看向黄天霁。
这一幕让黄天霁有些失望。
死囚在连接了鹿角怪物的脑袋之后,所展现出来的行为逻辑明显有别于正常人类,光凭这一点就几乎可以判定为实验失败。
只是黄天霁不死心,不到能够确定结论的那一刻,就还有希望。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黄天霁继续尝试和实验体沟通。
只可惜,实验体依旧是那副木讷反常的非人表情。
该怎么形容呢?与其最接近的,大概就是进行了脑前叶切除手术的病人吧,那种了无神志只剩下最基本的神经反射的模样可谓是极其相似。
这一下,就算黄天霁在不愿意也只得承认,首次实验失败。
“别太难过。”
薛白拍了拍黄天霁的肩膀,难得地安慰了两句。
“这个实验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失败在所难免。”
鹿角怪物无论是肉体力量还是精神方面的能力,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类,这就像是给人类接上大象的脑袋,不说其他便是供血就很难跟上。
失败在意料之中。
只不过,实验失败之后,实验体该怎么处置呢?
薛白觉得就算是失败的残次品,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自我意识,也可以让它继续存活着,搞不好养着养着就养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了呢。
可很显然,陆千山并不打算放任这种不确定因素野蛮生长。
“销毁吧。”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决定了实验体的归宿。
忙碌的研究所不会因为一次实验失败就止步不前,就算是薛白和陆千山离开之后,他们也会忙碌地做总结,并且积极地准备下一次实验。
站在研究所门口,陆千山要比以往沉默得多。
薛白并没有当知心姐姐的心思,便打算抛下在努力说服自己的陆千山,自行离开。
“我早上没睡好,就先回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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