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消息,亚伯将石头放到一边:“苏沧,你很熟悉爱丽夏这个人?你听说她最近的死讯吗?她是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苏沧收回曲奇,放到茶杯配套的小碟子里,双手抱着后脑勺,不再喝了。
“假如你指的是传开的死讯,那是四十多天前,对外声称的是服毒;假如你指的是爱丽夏本人嘛,她只是逃出维尔纳伊芙歌剧院,在下城区东躲西藏。三天前,她还来了李伊雅的小屋买魔药呢。”
见苏沧一脸漫不经心,亚伯简直要抓狂了。
原来调查了半天,全是白瞎!
他应该直接找苏沧问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
就跟每次遇到不明白的超凡力量事件,或解决不了的问题一样!
“莫非,你还知道爱丽夏和赫伯特斯大臣的关系?”亚伯的声音都在颤抖。
“啊哈,这可是一段风流韵事。”苏沧伸出一根手指,“因为列灵顿王国就在库丘尔王国的旁边,威廉上任宫廷的财政大臣时,在旅行车队遇到了一个女子……她正是库丘尔王国的寻回歌者,爱丽夏。”
“风流美丽的歌者,英俊高贵的王室,谁都知道他们会发生什么。事后两人分道扬镳,威廉绝没料到那一夜居然给了爱丽夏一个孩子。”
“那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她跟着妈妈四处巡演,直到有一天,她们遇到了我们王国最附庸风雅的伪君子,雨果·伊芙琳子爵。他看上了这对母女,就买下来送进了他的维尔纳伊芙歌剧院。”
“等等,你怎么知道的内幕?”亚伯打断。
“梅菲斯·塔里安魔法师告诉我的。”
“宫廷法师?”
“没错,她是我的追求者之一,玛丽埃特·雅普议员的朋友。”苏沧摇摇头,“这几天你错过了她和公爵先生的竞争,真是有趣,所幸结果是皆大欢喜的。”
“啥?”
“反正我坐在这里,挥金如土。”苏沧张开嘴,一颗圆润的珍珠镶嵌在舌尖,“人鱼王之泪。235金币一颗。”
“为什么是舌头?”
“亲爱的朋友……有些时候,不止是武装到牙齿,更要武装到舌头。”
亚伯的嘴角抽了抽,把话题拉回来:“然后呢?我是指爱丽夏。”
“女孩长成了年轻的少女,她跟妈妈一样多情而浪漫。很快,她看上了一位前途无量的宫廷画家,也是依兰外交官,保罗·杨·路特斯,对方爱她至深,甚至把她画进宫廷画,穿成河边戏水的仙女。”
“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约了个寂静的晚上幽会,兴许会私定终身。可惜得很,同一时间,威廉好巧不巧地在一场演出中认出了爱丽夏,他找到她,倾诉着过去如胶似漆的爱情,可惜爱丽夏早已把他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恼羞成怒的威廉决定报复他滥情的情妇,本来的计划是借旧情约她出来,再绑架她进行折磨,可惜得很,命运之神跟他开了个残忍的玩笑。他约出来的人不是爱丽夏,而是他的女儿。”
“一个是见情郎的少女,一个是满心妒火的男人。星辰黯淡,月光西斜,是一个依兰常见的阴雨天。两人纠缠在一起,发疯似的啃咬彼此,直到一声闪电,划过他们潮红的脸颊,随之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霆,好像神明发怒降下的苦难。”
不自觉的,亚伯吞了口口水,他预见到了该案件的真相。
“悲惨的、阴差阳错的命运!当失去处子之身的少女看清了男人的脸,她痛苦得发了疯,不等威廉劝阻,她拔出对方的长剑,找准心脏的位置插了进去,失去生命的身体倒在威廉怀里,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苏沧拿起茶勺,敲打着清脆的骨瓷,悠扬的歌声回荡在李伊雅满是淡淡苦味的小屋中,遥远空灵,飘向蔚蓝的愿望。
密耳拉折叠手臂并垂下头,犹如百合枯萎;
病痛的月亮落在没药树的枝头,照亮了不该有的暗部。
哭泣和叹息在烛光的白气里升腾,氤氲于树根处,
一个溺死在悲哀中的处女,一条撕扯成碎片的裙子;
由于国王的身份,所有诸如此类的悲剧都不像此刻震人心神。
亚伯被震撼得久久无法回神,片刻,他说:“后来,威廉和爱丽夏都知道了这件事,对吗?”
“当然啦,威廉从此一蹶不振,每天浑浑噩噩,没关系,大臣的工作会让他继续行尸走肉地活下去。”
“爱丽夏则精神逐渐失常,她怀念女儿,憎恨情人,报仇的怒火令她失去理智,最终离开了歌剧院。我想她踏上了复仇之旅。”
“实际上,她想买两瓶魔药。”制作魔药的李伊雅插嘴道,“我劝告她,没必要为仇人陪葬,她却一个劲说‘我要随我的爱笑天使而去了’。好在她囊中羞涩,只能买一瓶【没药树之吻】。”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亚伯的心情久久难以平息,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只听“叮铃铃”的声音响起,李伊雅和苏沧都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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