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亥同样不甘示弱，破军嘶鸣，竟有万马齐喑之意。
眼看两人即将大打出手，一张藤椅晃晃悠悠的被四个道士抬着来到当场，径直走入了两人之间。
江凡一看，虚空道长。
“……慢……慢来……”虚空躺着，慢悠悠开口。
乙亥眉峰一挑：“阁下何人？”
刚才他和剑疯子之间杀意纵横，绝非一般人能进来的，可这老道躺着就被抬入中央，显然不是一般人物。
虚空道长费力的抬起一只手：“道门……盛事，不是打架的地方……”
乙亥皱眉：“太华圣地清理门户，这位道长，还望退去。”
说罢，破军横空，剑气喷吐，越过虚空道长凌空刺向剑疯子。
虚空道长叹口气，摆了摆那枯瘦的手：“过了后日，再打不迟……”
说话间，那只手仿佛费尽了力气，啪嗒一下垂落下来。
但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忽然感觉眼前一花，眼前居然恍惚起来，虽然站着没动，但看对方的距离，好像变得很遥远。
而乙亥那一剑，竟然仿佛遁入了一个空间，眼看着对手就在对面，却仿佛中间隔着漫长距离，击中对方之前，绝对会耗尽去势。
乙亥面色猛地凝重：“虚空道……”
剑疯子也是大奇：“有意思，有距而无距……”
此刻，天机子终于降临当场，拂尘一甩，大脸很不好看：“两位，你们要是不想参与我宗立山门大典，尽可离去，找个地方随便打，别在这里惹道爷我不爽！”
天机子还是天机子，面对乙亥依然霸道。
乙亥凝重的看了眼虚空，视线落在天机子身上。
此刻，他也惊觉道门属实了不得，居然还有这种老古董，好像要死不活的，却轻而易举破了自己的剑势。
“道尊，并无不敬之意，但这顾青衫乃我太华叛徒，不该出现在此堂皇之地。”
顾青衫笑了：“肥猪，你们都不在太华山了，还好意思代表太华？别闹了，贯月峰武盟才是你们的家哦。”
乙亥冷哼一声，面色愠怒，但却被庚午轻轻一把拉住，向着道尊微微躬身一礼：“道尊见谅，今日冒昧，太华家事，改日再做计较。”
道尊哼了声：“庚午，说实话，武盟道爷我不怎么得意，今天你来是客，道爷我给面子，但我这张大脸，你们多少也要看看。”
道尊的面子还是够看的，尽管乙亥和庚午等人视自家为江湖无上圣地，可道尊与圣尊平等，在这种场合下，的确不应该翻脸冲突。而且也讨不了好啊，别说这里有十几万道士，光天机子一个人，就够压场子的，何况还有龙虎真人，天玄子，以及那个不知深浅的虚空老道。
最终，这场风波，暂时的压了下去，但谁都清楚，双方势同水火，迟早要决一死战。不光他们，连泰岳和龙虎真人双方也一样，若非道门特殊日子，根本没可能相隔百尺而相安无事。
江凡撇嘴轻笑一声，溜达到顾青衫近前：“武盟真是越来越不长进。”
顾青衫看看他，神色显得异常平静，这里的异常，是异乎寻常的意思，异乎寻常的平静，完全没有平素那种洒脱自如之气，让江凡觉得穷酸特别不寻常。
“我不能看着他们，跟我去江边走走。”说罢，抱着胳膊往江边溜达。
不能看着他们？江凡心中莫名怪异，却也没说话，跟着顾青衫走到江边。
顾青衫背对江凡，静静站立许久，才缓缓道：“说他们落下乘没错，从上次套明皇陛下就开始落下乘，做事越来越小家子气，这是甲戌的风格。”
“甲戌，不是号称太华第一智者么。”
顾青衫哼了声：“太华第一智者，从来都是甲子。只不过，他代表圣地最高等级，总要装出个模样来，所以呢，就需要有个具备小聪明的家伙来替他做哪些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小气事儿，甲戌就挺合适。”
江凡点点头：“不过说实话，此人的小聪明还真不简单。”
顾青衫嗯了声：“你也看出来了吧，他们在探查道门。”
“傻子都知道这个时候打起来太不合适，他偏偏找个人挑火，很显然嘛，胖师傅大概也猜到了他们的意思，才请这位隐世不出的散人来平事儿，一方面给他们看看，道门水深的很，另一方面也让太华知道道门强硬态度。”
顾青衫嘘口气：“道尊很英明。他奶奶的，到处都是心怀鬼胎者，不清净啊。”
他好像在随意说着，江凡却总感觉他的语气充满一种诡异的压抑感。
“最近你也很不清静，打完大雪山，麻烦一大堆吧。”
顾青衫嗯了声：“来的路上都不太平，遭遇三波刺杀。”
江凡回头瞅了瞅：“难怪雪暗天没出来搞你，合着路上都办了。”
顾青衫苦笑一声：“损失挺惨重的，可我不得不来。”
江凡当然明白，不来，老太华就是正统，你顾青衫就是心虚，偌大江湖怎么看你，还争个屁的正统。
“就在刚才，雪暗天公开去了我那棚子，一个人，只说了一句话，他是雪暗天，让我记住，大雪山永远是他的。”
“呵呵，”江凡一笑：“这是明着告诉你，也明着给所有人看，他是天下第一杀，不是软柿子，必定要报仇。你怎么回答？”
顾青衫似乎笑了一声，又似乎没笑：“我说，轩辕不胜说是他的，要不你回山证明一下？”
江凡噗嗤笑了：“够损的。”
顾青衫道：“你单独会见轩辕，有什么收获。”
江凡淡淡道：“好消息是他和雪暗天并非一伙的，坏消息是他两不相帮。”
顾青衫悠悠叹声：“从你嘴里听到句实话怎么就那么难。光这个好消息，就一定有来由，咋的，不肯告诉我？”
江凡想了想：“不行，人家说不让我说。”
顾青衫淡淡道：“随你吧，不过该说不说的，以后你也是正经的道子了，咱俩俗世身份算对等，恭喜。”
“呵呵，穷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想改变合作方式，门都没有，连耗子洞都没得，一句话，必须我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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