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小满一拍手道：“对呀！索一飞总不能跟省领导们作对吧？”
过去，水小满对公务人员出国没有什么概念，因为江寒出国被索一飞卡掉了，她才仔细了解。
公务人员出国都必须有正当的理由，比如你去国外洽谈项目、招商引资或者是考察学习，这些定下来之后再定行程和路线。如果行程和路线有变化，必须报请上级批准，否则就是违反规定。
过去，省领导出国基本都要带上省旅游局的人，哪怕是个处长都行，只要是省旅游局的人员跟着，那就有了考察旅游的理由，就能理所应当地安排旅游。
如果没有省旅游局的人员跟着，省领导也不敢去逛景点。但是，好不容易出一次国，不看看景点，岂不是亏得慌？
就像分管环保的副省长出国，如果没有省旅游局的人，那就不能去景点看，就只能看人家的污水是怎么处理的、废气是如何利用的，去的都是发达国家最差的地方！
而一旦带上省旅游局，副省长就可以去考察发达国家的景区是如何垃圾分类的、自然资源是如何保护的。
还有，省人大主任、副主任，省政协主席、副主席，每年也都想出国，出国照样有理由。他们出去考察，没有几个是真正考察工矿企业的，都想领略一下与国内不同的自然风光，还有当地的历史人文景点。
省长想带省旅游局局长出去考察农业旅游，都被索一飞给挡住了。那么省人大、省政协的人怎么办，没有省旅游局的人跟着，出国还有个屁的意思？！
书记、省长还有其他的副省长就算是对索一飞有意见，也不能公开讲出来，毕竟索一飞是按章办事，对于今后不许江寒出国的处罚虽说无法可依，但人家一个常务副省长，任性一下、出格一下又怎么了？
但是，省人大、省政协这帮退休或者即将彻底退休的老家伙，管它什么规章不规章，啥也不怕！索一飞怎么了？我当副省的时候你在干啥？
可以想像，不久之后，这帮老家伙一定会对索一飞各种口诛笔伐，到时候，够他索一飞喝一壶的。
看来，江寒这是要跟索一飞杠到底了！
敢情，凡是索一飞召集的会议，江寒一定亲自参加，并不是要给索一飞的面子，而是要歘索一飞的面子。
有江寒的地方就不会寂寞。想到这里，水小满竟然有些兴奋起来，对江寒与索一飞的碰撞十分期待。
一周过去了，干部们都在打听，索一飞召集的会议，有没有让省旅游局参加。
每个副省长开会，都喜欢扩大会议规模，但凡沾上一点点边，都得派人参加，江寒与索一飞在同一个会场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一周之后，大家盼望的会议到来了。
这是国土空间整治会议，是一年一度的例行工作会，索一飞分管国土厅，在大家发言之后会有一个总结性的讲话。
以往，省旅游局也会参加国土空间整治会议，这次也不例外。
省旅游局办公室主任徐炎拿到通知的时候，心里直打鼓，江局长要亲自参加这次会议，不管是道歉示弱还是继续怼索一飞，对于省旅游局来讲，都不是好事。
敲门进入之后，徐炎把省政府办公厅的通知双手递给了江寒：“江局长，省政府明天召开国土空间整治会议，是索省长召集的。您看，派谁参加？”
“不是给你说了嘛，只要我在家，只要是索省长召集的会，我亲自参加。”
“可，是。”徐炎憋出两个字后，把后面的话又憋了回去。如果江寒当时说的气话就好了，如果江寒不参加这个会议，一场风波就有可能消于无形。
“没什么可是。我参加。是不是还要有发言？”江寒也没有仔细翻看徐炎递过来的文件，他只关心是不是要发言。只要发言，他就有机会让索一飞下不来台。
“按照议程，您是第十五个发言，也是最后一个。和去年一样，今年共30个部门参加，15个部门汇报。去年，我们去参会了，但没让发言。”徐炎小心地补充了一句：“您的发言，我已经安排人在写了。”
“好，下午交给我。”
从上午到中午，整整四个小时，徐炎都没有顾上别的，和办公室副主任以及另外两个材料“高手”一起在写江寒明天的发言。
省旅游局去年没有发言，徐炎就找到了去年发言单位的稿子，参考了众多单位的发言之后，才开始动手。
之所以这么重视，是江寒第一次要稿子。关键是徐炎把握不准江寒心里想的什么。
不管写得行不行，态度得行。
下午一上班，徐炎就把打印好的稿子送给了江寒，江寒看了看，点了点头：“我明天就照着念了。”
徐炎总算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江局长准备照念徐炎的稿子传到了局里其他干部，大家都向办公室要稿子。
大家看完稿子得出了几乎一致的结论：江局长明天要向索省长示好，这是想改善一下关系了。
当然，大家同时也产生了另一种担心：对于江局长的示好，索一飞会不会领情？又或者说，江寒示好、示弱之后，索一飞会不会以为江局长好拿捏、省旅游局好欺负而变本加厉？
如果是这样的话，江局长还不如跟索一飞撕破脸！省旅游局的地位本来就不高，再低下去又如何呢？跟索一飞再干他一场，怎么说也证明省旅游局的领导干部不畏强权有骨气！
省政府十楼。省政府副秘书长张习卫拿着一沓稿子递给索一飞：“索省长，这是明天的发言材料，十五个单位的发言都在这里了。”
索一飞眼皮都不抬：“你们把关就行了，用得着我看？”
张习卫收回递出去的双手：“明天的会议，省直部门有两个一把手参加。国土厅的陶厅长，旅游局的江局长，江寒江局长。”
索一飞的眼皮抬起：“哦。我看看省旅游局的发言材料。”
张习卫挑出了江寒的发言递了过去。
索一飞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而后扔在了办公桌上：“哼，这发言，一般得很啊。我还真是高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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