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去送他，到院门处，有些突兀的开口，“瑀川，婉云帮过我。”
顿了顿，又强调道，“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会帮我。我也知道她动机不纯，可她到底是帮了我的。而且……她本意帮楚姑娘。”
不论是向芷遥，还是楚涟儿，都是云长歆觉得有所亏欠的。她们欠下的人情，云长歆觉不会坐视不管。
尤其是楚涟儿，她甚至称得上是云长歆的一个心结。他一直想照顾好楚涟儿生前的故人，以此作为微薄的补偿。
向芷遥的话让云长歆停下脚步，没什么表情的注视着钱烦恼歌。向芷遥知道，他这是在考虑她说的话。
半晌，云长歆道，“这事我会记着，但局势未明，最终结果是怎样的，我也说不清楚。”
向芷遥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毕竟婉云对于所有人来说，是个谜一样的女人。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会成为云长歆的妾，出身是怎样的，目的是什么。
楚涟儿给云长歆纳妾的那会儿，所有女人云长歆照单全收，问都不问，更不会去调查。
只是后来他对楚涟儿起了疑心，才连带着发现，婉云也是云琰的人。
究竟是谁让婉云的进平宁府。婉云自己的意思又是什么样的。这些事情没人说得清——
其实楚涟儿和云琰之间总有一人说得清，但这已经无从考证了。
婉云和楚涟儿关系好，这事儿不假。但如果婉云仍然忠诚于云琰，潜伏在平宁府是为了刺杀云长歆。那么不论是谁欠了婉云的人情，婉云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差别。
云长歆走后，向芷遥回到桌边。一面继续吃点心喝茶水，一面琢磨云长歆的意思。
往常她问他事情，就算是犄角旮旯的八卦破事儿，他也都会耐心回答。像今日这样避而不谈，还未曾有过。
“我想明白了。”向芷遥一面深沉的点头，一面掸掸身上的点心渣子。
幽兰望了一眼空荡荡的盘子，幽幽地问，“小姐是想好了再来一盘么？”
“……”
在你眼里，你家主子是头猪么！？
向芷遥瞪她一眼，“我是想明白宫琪和婉云的事情！现在府上对她们两个的传言，绝对都是假的！”
幽兰好奇，“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向芷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以我对咱们王爷的了解。有两种事是他绝对不会跟我说的，一个是时局相关，另一个是谎话。宫琪和婉云都是有背景的主儿，出了事儿一定是时局相关。可王爷连那些明面上人人可见的内容都不愿意告诉我，这足以说明，我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是假的。”
抑或是外界传闻三分真七分假，他不好开口转述，这才让她自己打听。
想明白这点，向芷遥自己也没什么打听的兴趣了。
来到院子里，把玩耍的乔乔抓进屋里，然后就去卧房补觉去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幽兰将她喊起来，说晚宴快开始了。
向芷遥大约是刚进入深度睡眠，感觉自己和床黏在一起，完全分不开了。
幽兰见她困得实在厉害，就提议，“要不，小姐继续休息吧。”
“唔，不行。她们办了晚宴，最后我和王爷谁都没去，也太说不过去了。”向芷遥挣扎着爬起来，指了指床头的柜子，示意幽兰把衣服给她，“对了，大安的公主殿下，现在应该在府上吧？”
她和云长歆回到镇南关的时候，没见着陈祈楠和他妹妹，想来他们是对观摩打仗不感冒。找地方住的话，肯定是住在平宁府上了。
“对，住在清露殿。”这兄妹俩离开镇南关，去平宁府住着的时候，幽兰还在镇南关等向芷遥回来，自然清楚这些。
她没去管床头柜上向芷遥下午穿过的那套衣服，而是拿了身新的裙子，粉蓝色的绸料，上面缀着珍珠玉石，一看就知道价位恐怖。
“小姐。其实王爷他不在意您去不去姨娘们办的晚宴，他更希望您好好休息。”说着，将新衣服放在向芷遥手边。
对于衣服穿过一次就换的奢侈行为，向芷遥暗暗咂舌，但她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拿过了新的那套。
让那些女人知道楚涟儿现在过得多奢侈，多受宠，就省的她们以后来找她麻烦。
她虽然不需要跟她们搞宅斗，但她很需要为自己某个清净。
“王爷确实不在意她们。可我得跟她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好一阵子，总狐假虎威也不是办法。你去请世子过去一起……不，我得亲自去。”
向芷遥估摸着，这个时间古代人都该睡了，陈祈楠应该并不想吃东西，不过，去喝几杯酒应该还是可以的。他住在平宁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碰上云长歆的女人，到时候谁都不认识对方，多尴尬。
到了清露殿，向芷遥惊讶的发现，下人们都在院子里站着，神色惶恐的往主屋里张望，却没一个人敢动作。
“怎么了？”
向芷遥走到他们背后，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差点把她们的魂儿都吓没了。
“娘娘。”
看清楚来人是谁，转眼间地上跪了一片。
“平身，平身。”向芷遥心疼这些下人，冬天地上这么凉，她们还得行礼。“世子和公主是怎么了？”
打听过后才知道，他们吵架了。
向芷遥有点头大，她觉得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他们吵了多久了？”
“有半个时辰了。也就一开始吵得凶，后来就没什么动静了。”
向芷遥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过去敲门试试。
她很希望今天的晚宴能请到陈祈楠过去。这样就省的她特地找日子去清露殿拜访他们了。
向芷遥敲了几声，门很快被打开，是陈祈楠开的门。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白皙清俊的面庞上布满阴鸷。见来人是向芷遥，才迅速转变了神色，“原来是夫人，快请进来。”
屋里整齐简约，至少没砸个稀巴烂。
陈雨涵坐在桌边，眼眶微红。被陈祈楠叫过来给向芷遥行礼，向芷遥用相同的礼数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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