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卫屠缓缓将事情缓缓道来。
“甘龙到底是我大秦上大夫,老氏族的领头羊。”
“沉得住气。”
“不愧是柱国大臣!”
对于甘龙,嬴渠梁不吝赞叹之词。
“驷儿,”夸奖完,嬴渠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看向嬴驷:“如今你回来了,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你公伯。”
“尽一尽孝心。”
嬴驷秒懂。
恭敬回答:“君父说的是,儿臣该当如此。”
“儿臣…这就去!”
——
咸阳城外,其中一处极大的庄园。
嬴驷站在庄园外,看着门口外虽然依旧威严,却周围荒草丛生的石辟邪,忍不住唏嘘感叹。
赢虔,自己这位大伯,一生坎坷。
当年,先君征战四方,赢虔在其麾下凡遇战事,必定争先!
威猛雄烈!
打仗没的说,屡立战功。
国内应者如云,纷纷自发举荐赢虔为国君。
就连那甘龙、杜挚,朝中好多大臣都心甘情愿为其臣子。
然,就因为这粗人性格,又复仇偏激,为先君所不喜。
思虑万千,将国君大位传给了性格更加稳重的少公子嬴渠梁。
当年,先君薨逝之前,曾将他叫至床榻旁。
要他断指盟誓,绝对不会起二心。
赢虔虽然暗自神伤,可是还是二话不说拔刀便砍。
及至新君继位,赢虔一直践诺先言,殚精竭虑辅佐嬴渠梁。
从未二心。
后来,卫鞅来到秦国,提出变法求强。
嬴渠梁想要提拔卫鞅,兼领国政。
可是,赢虔正兼任左庶长。
嬴渠梁左右为难之际,赢虔主动卸任,当起了太子傅,为嬴渠梁教导嬴驷。
培养储君。
卸官罢职,从无怨言。
可是,命运似乎总习惯捉弄老实人。
总喜欢和那些不争不抢的人作对!
变法伊始,嬴驷被人蛊惑,犯下大错。
依律当罚!
卫鞅念起太子之尊,国之储君,未加刑罚。
可这过错总得有人承担。
又是赢虔,替嬴驷受过。
被割了鼻子。
为了让先君放心可以舍弃手指,可以舍弃国君大位。
为了变法强秦,也可以舍弃高爵高官。
可是被割了鼻子,从此以后无法以本来面目见人。
关键是,还被自己一直推荐,一直器重的卫鞅动了刑罚。
赢虔是真伤了心。
躲避起来,从此不肯见人。
赢虔这一生,真的挺惨的。
为了家人,为了国家虚耗一生,付出了所有。
可是到最后,却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
面目全非,无法面见世人。
站在门口,看着石辟邪旁边丛生的杂草,嬴驷的心中纷杂的情绪,也如从这杂草一般。
快速疯长!
“哎~”
长长发出一声叹息,嬴驷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扣动门环。
“棒棒棒~”
大门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动,门上的灰尘簌簌而下。
“吱呀~”
随着敲门声响起,里面脚步声渐起,一个老者打开了大门。
那老者低着头,并未看来人。
朝嬴驷摆摆手。
“长公子不见外客,来客请回吧。”
说着,就要重新关上大门进去。
见他要走,嬴驷赶紧将他拦住,凑前颤声说道:“福伯,我不是客。”
“是嬴驷呀!”
听到这话,那老者身形一滞。
颤抖着抬起头看向嬴驷。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长公子…”
“长公子您回来了!”
那老者看清真是嬴驷之后,顿时红了眼眶。
老泪纵横!
嬴驷虽然魂穿而来,脑海中却有这个老者的记忆。
这人,是赢虔跟前老仆:邓福!
记忆力,嬴驷常来赢虔府上,可是没少见过他。
“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邓福十分激动,两手紧紧抓着嬴驷的胳膊不放。
打心底里高兴。
握着嬴驷的胳膊,邓福仔细打量。
看的十分认真、仔细。
“公子高了,也瘦了。”
“仆听说公子离了宫中,漂泊在外。”
“公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
邓福关心询问。
“我很好,一切都好。”嬴驷笑着回答,宽他的心。
往里看了一眼,嬴驷语气中带着忐忑,踟躇问他:“公伯他…他还好吗?”
“哎~”
低头叹了口气,邓福摇摇头。
“自从那日受刑之后,家主他便把自己关了起来。”
“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每日消沉,日渐消瘦。”
“整天望着天空,怔怔发呆。”
抬起头,邓福满是期待看向嬴驷。
“公子,您来了,待会儿可要好好劝劝他呀!”
虽然和赢虔接触不多。
可是,记忆力赢虔打心底里对自己的关心。
对自己的疼爱,在这一刻纷纷涌现。
两行清泪,不自觉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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