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帕伦克·艾格斯认为,当下的拜朗主要分为三种人。
第一,希望建立新的独立国度,摆脱鲁恩、因蒂斯、弗萨克等国奴役的全新的拜朗,这新的计划里,没有萨林格尔残党的席位,他们将被尽数踢出走向未来的通道,留在阴沟和不知名的角落独自腐烂发臭。
第二,幻想重新掀起死亡的灾难,曾经以寻回神,现今以再造一个新的名为神的傀儡为目标,大祭司海特尔为首的死硬派,最为可恶的屠夫们。
第三,是令希雅·帕伦克·艾格斯又爱又恨的一派。
这些人没有神的血脉赋予的正统名号,没有海特尔身为另一位“死亡执政官”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他们代表了接受部分北大陆“文明”思想的一部分拜朗人,也切实在考虑如何为更多出身卑劣,习惯了二等公民身份的同胞们谋福祉。
他们看到了拜朗如今面对的几乎不可能打破的死局,于是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到:既然我们不可能再恢复往日的荣光,已经完全变成了某种附庸式的民族,那么为什么不为自己找一位好主人,而非要尝试和残暴的北大陆人死磕呢?
东方的造物主一向仁慈。
在祂的治下,连被称为异端的精灵、巨龙、巨人、吸血鬼都可以安居乐业,凭什么我们一群纯血的人类不能享受祂那无尽阴影的照拂?
可怜的奥尔索诺·特伦索斯特,祂也是第四纪一位皇帝的子嗣,一个险些身亡的丧家犬。
如果连祂都可以通过忏悔和改信获取一个本不属于祂的皇帝的头衔,为拜朗人划出一片可以过日子的安稳土地难道很过分吗?
这些设想充斥着在“皇室派”和“人造死神派”看来丧权辱国的拜奸思想,却又真实的摆明了当下存在于拜朗土地之上,不被大多数上层考虑的问题。
因此,希雅·帕伦克·艾格斯痛恨自称“改良派”的分支,又常常会在独自一人时考虑他们所设想未来的可行性。
祂也曾想过合作,只是祂的血脉,祂的家族,祂死去的父母和尚在的尊严,均不允许祂这么做……
不过另一位神的子嗣,就没这种被自加的“底线”进行什么自我折磨的戏码。
阿兹克·艾格斯很欣赏“改良派”的主张,毕竟这和他新起的念头不谋而合。
况且,“改良派”诞生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并不单纯在动嘴皮子,他们真的迈出了坚定且无可撼动的一步,这也是他们没被另外两股思潮联手剿灭的原因。
“克莱恩,过去几个月里,你想过以一个有点陌生的身份和你的兄妹见面吗?”
阿兹克没有直接回答学生的问题,反倒提出了有些无厘头的另一个。
班森和梅丽莎?
突如其来的与话题无关的问题把克莱恩问懵了。
“我,我想我可能不会去主动见他们。”他尝试组织语言,“毕竟,您知道的!”
“现在我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可以沉浸在校园里,唯一面对的困难也只是没什么悬念的找工作的应聘会的毕业生,我是极光会的神使,他们的V先生。”
“在贝克兰德的时候,我曾用过夏洛克·莫里亚蒂这个名字,然后就在上个月,夏洛克·莫里亚蒂已经成了鲁恩最危险的通缉犯……”
克莱恩低下和阿兹克对视的头颅,叹了一口气。
“我的拜访,不会给他们带来任何喜悦和好运,只有会数不尽的麻烦与灾祸。”
“我很可能已经被某些不可抗力的存在盯上了,只有远离,才是保护,和对他们的爱。”
更何况我并不是他们真正的兄弟,我是一个可恨的窃贼,一个挥霍了克莱恩·莫雷蒂宝贵生命的“异形”……
阿兹克并不知道学生没能说出口的心声,张了张嘴,把手搭在了学生的肩膀上。
“克莱恩,这不是你的错。”
“你一直做的很好,你秉持正义和善良,破坏了一次次孕育中的灾难,你足以比得上黑夜女神圣典中宣扬的圣灵,甚至比他们中有些的功绩更伟大。”
“只是,在祂们的干涉下,你也确实丢掉了一些最宝贵的东西……”阿兹克的话锋急转,“祂们强加给你的那些东西,让你不得不离开故土,去为祂们的阴谋诡计服务,直到你被榨干最后一滴骨血,祂们才会把你从煎熬中解放,并在那之前发挥出你所剩残渣里最后一点价值。”
“不要认为我是在危言耸听,因为最鲜活的例子就站在你面前。”
阿兹克看着渐渐抬起头的学生,脑中却快速翻过了过去在北大陆一千年岁月里的种种。
其中有他的第一位妻子,有他最骄傲的立志成为骑士的儿子,有他的小女儿,有令他愧疚的“父母”,有许许多多模糊了的面孔。
远处的战场彻底宁静了,硝烟也消散了许多。
阿兹克扫了眼即使用肉眼也能看清大致轮廓的“黄金梦想号”,没有继续感慨。
他抬起了双手,在他的掌控下,甲板上失去灵魂的尸体变成了新的死亡仆从,路德维尔留下的大副、二副的等一众高级船员,在此刻有了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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