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翊走出清心观的时候，看到不少官兵还有一些百姓在帮忙修葺清心观，接着几个人吵吵嚷嚷地抬着一个新的牌匾过来。
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无上道观。
方无上，命格浅薄，为人自大，心比天高，压不住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栖翊的脑海里突然浮现这句话。
似乎是师傅赵有德的声音。
当初方无上来清心观的时候，赵有德就看出此人印堂发黑，眉尖额窄，心胸狭隘，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然而他修的是善心之道，无论多么邪恶之人，他也不能拒绝对方，甚至还要帮助对方。
所以被算计，被害，赵有德都要承受。
顾栖翊看着有些阴沉的天，低喃道：“师父，所以你的道有意义吗？”
连自己的命都没了，还修什么道。
顾栖翊不明白这些人类……
慢着……什么叫这些人类？
这个词语有些奇怪和陌生。
他来不及多想，头被大颗大颗的雨珠打中。
顾栖翊伸出手，接住雨珠喃喃道：“下雨了。”
前方恰好出现一个小茶馆，他朝着茶馆跑了过去。
“客官进来喝杯茶吧。”
一个衣着单薄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壶冒烟的茶对着路过的几个男人热情招待。
言语间似乎还带着一丝丝魅惑之意。
山野中本就很少看到这种衣着单薄，长相有四五分出色的女子。
几个男人忍不住调戏老板娘。
“老板娘，我们不止想喝茶，还想喝点别的。”
几人目光淫秽地在老板娘的胸前徘徊，有的甚至直接动起手。
“别动手动脚。”顾栖翊捏住那个男人的手，把人推倒在地上，“印堂发黑，注定倒霉。”
“臭道士！”几个男人怒视着顾栖翊。
老板娘冰冷的手抓住顾栖翊的手臂，哀求道：“客官，你别理我走吧。”
顾栖翊挣脱老板娘的手，“你碰我，会受伤。”
老板娘藏住颤抖的双手。
这个……这个道士到底是什么人，只是碰一下就被灼伤了。
她吓得不敢再靠近顾栖翊，而是垂首等待两败俱伤，之后再把这些恶心的男人都吃光。
“呸，臭道士，学人家怜香惜玉！”
“毛都不知道长齐没有。”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
“把这个臭道士教训一顿！”
一旁的老板娘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凡人就是如此，总觉得自己有点小小本事就飘了，简直可笑。
顾栖翊站在原地，还没动手，几个冲过来的男人就被一道剑意给打飞了。
一个气势如虹的男人出现在几人身后。
“滚。”
男人冷冷道。
顾栖翊抬头，看到男人背着一副一米长的棺木，手中是一根细长的竹棍。
刚刚的剑气就是用竹棍发出的。
几个男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慌不择路地跑了。
老板娘一看到这个男人，表情立刻不自然起来。
这可是他们鬼界的煞星。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上来杀了一堆厉鬼。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再有一个月就是中元节了，这个家伙该不会想进鬼门关吧！
“拿一壶酒。”男人额前的刘海垂落，挡住有些沧桑的脸庞。
顾栖翊坐到男人的对面，“要一壶茶。”
老板娘：“……”
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谁要招待你们！
然而她只敢默默在心里腹诽，不敢说出来。
“大侠你都快把我茶馆里面的酒喝完了。”老板娘颤颤巍巍道。
男人抬头，露出一张出众的脸。
若是顾栖翊有记忆，定然会认出此人便是禹辰。
禹辰冷冷地吐了一个字，“酒。”
老板娘一脸苦涩，她酿的那些酒不是这样糟蹋的啊。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腹诽，也不敢说出来。
“小兄弟，雨已经停了，你可以走了。”
顾栖翊面无表情道：“他可以喝酒，我不能喝茶？”
老板娘叉腰，“你有银子吗！就要喝茶！”
顾栖翊一掌拍在桌子上，上面立刻出现一个发烫的手印，“这个算银子吗？”
老板娘见状不敢再说什么，“算你们狠！”
哼！
男人！
很快，酒跟茶都上了。
顾栖翊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又不知道怎么搭讪，所以选择坐在对方对面观察观察。
禹辰轻轻抿了一口酒，“不要盯着我看，我已经有伴侣。”
说完，他摸了摸背后背着的棺材。
顾栖翊眨了眨眼，“我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好像哪里见过？
禹辰没有接话。
他不喜欢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
骤雨停歇，禹辰把最后一口酒喝完，丢下银子，起身起来。
顾栖翊看到银子沉默了。
他还以为禹辰喝霸王酒，就想学一学。
没想到对方给银子了。
他挠挠头，默默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没银子。
“先欠着，以后我会还这个茶钱的。”顾栖翊有些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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