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皇帝不务正业,爱好广泛,近日便想起华山来,正好宿元景被他罚俸在家,便派他领了御赐的“金铃吊挂”,前来西岳降香。
这事儿,自以为祥瑞,当然大吹大擂,天下皆知。
史进等人,当然也知道了……
当即决定劫了那“金铃吊挂”,送去二龙山,做个见面礼。
一番打探,四位头领便率五百喽啰倾巢而出,径到渭河渡口夺了十数只大船,去滩头藏了。
次日天明,听得远远地锣鸣鼓响,三只官船到来,船上插着一面黄旗,上写“钦奉圣旨西岳降香太尉宿元景”,将近河口,史进四人即率十余艘大船冲将出来,横在江面,拦住去路。
官船里走出紫衫银带虞候二十余人,喝道:
“你等甚么船只,敢当港拦截住大臣?”
史进在船上喝道:
“请太尉出来,自有吩咐!”
那虞侯喝道:
“休胡说!太尉是朝廷命臣,御赐钦差,如何听你吩咐?”
史进笑道:
“太尉不肯相见,只怕孩儿们惊了太尉!”
身后朱武当即把枪上小号旗只一招动,十余艘大船,五百余喽啰当即擂鼓呐喊,一齐搭上弓箭,作势欲射,官船上艄公、虞侯都惊得钻入舱里去了,一时难解,只得去禀复。
宿太尉倒也不怕,就出到船头,扬声道:
“义士何故如此邀截船只?”
史进道:
“某等只取一物,若肯给时,却不必伤及无辜!
宿太尉道:
“我今特奉圣旨,自去西岳降香,并无异样宝物,此天下承平,万民安乐,义士有用之躯,何必自误?”
史进见他不肯给,当即把枪一招,众头领一齐撑出船来,一时间箭如飞蝗,众官兵见势不妙,忙将宿太尉护入仓中躲避,史进四人明晃晃掣出尖刀在手,早跳过船来,手起先把两个虞候颠下水里去。
不过一炷香功夫,早已靠了帮,将三只官船拿下,便将宿太尉等一众官差绑作一团,倒也没伤性命,吩咐下去,把船上并御香、祭物及“金铃吊挂”齐齐收拾妥当,搬回少华山去了……
若此史进四人此时便去二龙山,倒也没了后事。
偏偏鲁智深、武松在山上淡出鸟来了,一路游山玩水,吃酒访友,史进收到书信,以为他过几日便到了,不料这一等,却足足月余。
直到四月初,才到了少华山……
那宿元景又不是个死人,被贼寇拦路抢劫,还丢了御赐的“金铃吊挂”,这钦差的脸,真真丢到姥姥家了!
当时也不回京复命,一番打探,似史进这般明目张胆,堂而皇之,自然路人皆知,宿元景一听是少华山的山贼,便有了计较。
自陈一道乞罪书,便去延安府,求老种经略相公种师道提兵来助,种师道一听治下出了这般恶贼,胆敢劫掠钦差,也不敢怠慢,便与宿元景合奏朝廷,申领兵马剿匪。
钦差遭劫,皇家丢脸,徽宗皇帝勃然大怒,当即传旨,八百里加急传下命来,着种师道提兵,荡平华州反贼……
种师道接了圣旨,立即整点兵马,点齐八千骑兵,星夜南下!
大兵到时,鲁智深、武松才上了少华山。
史进、朱武、杨春、陈达大摆筵席,尚未提及“金铃吊挂”,山下已经号角声声,喊杀声起,只得先取了披挂,奔出御敌。
鲁智深、武松自不能坐视,一提月牙铲,一掣双刀,径奔下山。
然而,西军乃百战之师,向来与西夏各路大战,罕有败绩,士兵装备精良,各个凶悍,又足足八千,打少华山那五百喽啰,当真如斩瓜切菜,一路所向披靡,直杀上大寨!
鲁智深奔将出来,自然识得西军旗帜,顿觉不妙,拉住史进一问,才知道他劫了钦差,一时气得跳脚,骂他昏了头。
林冲一向嫉恶如仇,二龙山至今,从不打家劫舍,你纳投名状……
似这般纳法,他怎会收?
说话间,大寨已被西军团团包围,一众亲兵护着种师道上山而来,老将军六十有八,却老当益壮,一马当先冲在前面。
爆喝一声,声若洪钟:
“大胆逆贼,还不束手就缚,等某动手么?”
史进等正待杀出,种师道却已认出鬼鬼祟祟藏在后面的鲁智深,只把那马鞭“啪”的一声抽在地上,怒道:
“鲁达,你剃了头,就当我认不出么……还不滚过来受死?”
鲁智深一叹,当即撇了月牙铲,上前跪倒,道:
“相公恕罪,鲁达冒犯了!”
种师道痛心疾首,破口大骂:
“我真真瞎了狗眼,却说你是个不世出的猛将,抬举你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在我儿帐下听令,不料你打死了人,不问官司,却剃了这一身鸟毛,居然在此处做贼,这一身武艺,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鲁智深羞惭无地,只叩首道:
“相公暂息雷霆之怒,小人并非在此做贼,只是访友……”
“放你娘的屁!”
种师道怒道:
“你但凡有些担当,做了便做了,某也能敬你是条汉子,得留一句全尸,免得下狱遭辱,丢了我西军脸面……不料你竟如此推诿,贪生怕死,真真枉为西军,屁话休提,免得污了我耳朵!”
鲁智深委屈极了,奈何种师道不听,他深知西军厉害,只怕武松等人枉送了性命,只让武松、史进等人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一行六人,都被押入华州死牢,听候发落。
只是种师道怒火滔天,山上一干喽啰,却被西军屠灭干净,一个不留,便连那山寨,都被一把火烧成白地……
鲁智深说得仔细,林冲听得目瞪口呆,自己这扑腾蛾子翅膀一扇,把那贺太守扇没了,却引出老种经略相公这尊大神来了?
心里想事情,手上却不慢,就给鲁智深浑身创口上,反反复复涂了那“白骨生肌”的金疮药,眼见便止了血,也镇了痛,又取出一件僧袍,盖在他身上,鲁智深当即翻身坐起,穿了袍子。
只是神色郁郁,长叹一声,道:
“洒家得老种经略相公拔擢于行伍之中,一向得他赏识,教我行军布阵、兵法韬略,眼下却寒了他老人家的心,真真是猪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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