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转身去收拾武松的伤口,扭头笑道:
“这有什么,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分说清楚,这钦差确实不是你劫的……再说,你自打了那镇关西一来,未做一件恶事,也不曾丢了西军脸面!”
鲁智深叹道:
“说是能说,只怕他不信……”
林冲自从遇见他,还没见过鲁大师如此颓废,看那神情,显然已灰心丧气,难过之极,显然他虽弃了官身,却还自认是西军一员。
一日从军,一生壮烈!
林冲也不好劝,忽心头一动,笑道:
“你自与我去见,我有办法,他却非信不可……”
说话间,又将武松浑身伤势反反复复折腾了一遍,前有鲁智深谈笑风生,浑不在意,武松也不甘落后,忍着伤痛,也想说话。
“哥哥怎知我等……”
不料,一开口,声音却抖了。
林冲叹道:
“你也莫逞强了,大哥却不是不知道疼,只是他眼下灰心丧气,心中之痛,远胜皮肉,倒不是强忍……”
武松一听,顿时大惊,急道:
“大哥莫急,我也陪你去见老种经略相公便好……”
鲁智深看了林冲一眼,强笑道:
“你莫听他胡说,洒家吃也吃得,睡也睡得,之前挂在铁牢,嘴里早淡出鸟来了,眼下正好吃他三五坛子美酒!”
他虽这么说,但语气萧索,完全不似平日,一旁史进听见,顿时泪如泉涌,忍着伤坐起身,道:
“哥哥切莫如此,此事全赖兄弟莽撞,明日去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兄弟自当陈述前事,若他不肯宽宥,就将我砍了头也好……哥哥万万不可想不开,否则兄弟便是死了,泉下也不敢相见!”
鲁智深上前,扶住他道:
“偏是大帅多嘴,一概胡说,你莫信他。你放心便是,我鲁达也是堂堂男子汉,怎会如此心窄?”
知道解释下去反而越涂越黑,一眼瞥见王玉娇,便岔开话头,道:
“大帅,这位嫂嫂面生,你又从何处娶来?”
王玉娇一听,顿时面红耳赤,嗔道:
“你这大和尚,恁的没眼,我何时是你嫂嫂了?”
鲁智深笑道:
“此时不是,将来也是了!”
王玉娇气坏了,伸手在他锁子骨上捅了一指,正落在之前被铁锁贯穿的洞上,鲁智深顿时闷哼一声,缩了起来。
林冲无奈道:
“你少说两句,这姑娘小一辈,他爹爹王义,是我在东京任职时的故交,且出去采买酒菜了,因没个安稳处落脚,才在他院里来了……”
王玉娇哼了一声,才去包袱里取了白布出来,蹲在林冲身边,见他给武松涂了金疮药,便拿白布给武松裹了伤处,鲁智深见状,自然知道衣服穿得早了,笑了一声,道:
“小嫂子,何不给洒家也裹上一裹?”
王玉娇红着脸白了一眼,怒道:
“偏不给你裹,若要盐水,倒是有一盆,你且试试?”
见二人斗嘴,林冲顿时头大,忙取出一坛子玉壶春,丢过去道:
“大哥,你且吃酒,少说两句!”
鲁智深一把接住,便拍开泥封,一仰脖儿,“吨吨吨”下去一截儿,打了个酒嗝儿,长长的吁了口气,却再没说话。
林冲又给史进、朱武、杨春、陈达四人先后清理了伤口,涂了金疮药,只是王玉娇那白布不够,只得又剪了衣服、床单,给四人也裹了创口,最后拿出一件花团锦簇的长裙。
“刺啦”一声,从中剪开,却朝鲁智深走去。
鲁智深见状大惊,浑身都写满了拒绝,不料林冲也凑了过来,劈手摁住他膀子,三两下脱了他袍子,便跟王玉娇嘻嘻哈哈将那百花长裙裹在鲁智深身上,这才拍手笑道:
“嗯,这般装束,才是花和尚!”
鲁智深把眼一翻,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洒家说错了么?”
王玉娇气的跳脚,红着脸奔出门去,须臾折返,却拎了壶热水,抱着一叠青瓷大碗,手上还捏着个茶包。
就沏了六碗茶,摆在桌上,给林冲也重换了茶,道:
“爹爹还不来,我去看他……”
话音未落,却听门外一声笑:
“不必了,爹爹来了!”
却见王义挑着个扁担,担着两个大竹筐,进门放下担子,揭开筐子上的粗布,却见一筐全是热气腾腾的羊肉,另一筐则是油汪汪的烧饼。
王义搓着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恩公莫怪,乡村小店也无甚好菜,只买了些肉。酒倒是还有,只一担挑不来,诸位先吃肉,小人再去挑些酒来!”
林冲笑道:
“不必了,有肉就好,酒我还有!”
说着,把手一挥,桌上顿时多了两坛玉壶春。
王义目瞪口呆,愣愣的道:
“恩公果然是神仙!”
林冲已取了那羊肉放在桌上,又将朱武、杨春、陈达三人唤醒,都扶到桌前坐了,鲁智深、武松、史进已能动身,各自坐在一侧,朱武三人却不认得林冲,见已经裹了伤,又不在牢里,都是一脸懵逼。
林冲笑道:
“愣着作甚,先吃肉,容后再说!”
当先拿了一块肥美的羊排,一口咬下去,顿时满口飘香,众人这才动手,一时间都是咀嚼声,谁都顾不上说话……
不过多时,一筐羊肉,一筐烧饼,就一扫而空。
王义咽了口唾沫,起身道:
“恩公稍坐片刻,我再去买些来!”
“够了,够了……”
林冲摆摆手,笑道:
“他们几个饿得太久,不能吃太饱,且须留着缝儿吃酒!”
众人嘴里得了空,这才互相见礼,因林冲说王义是他故友,众人便都称一声“王大哥”,鲁智深也不胡说了,改口称王玉娇为——
俏侄女儿!
吃了两坛玉壶春,林冲不再取酒,催众人歇了。
睡到五更,却贴了“隐身符”,将众人一一纳入储物锦囊,绑了“神行马甲”,一路朝延安府而来。
鲁智深一生要强,嘴上嘻嘻哈哈,心思却重,之前被老种经略相公当众怒骂,却百口莫辩,受了委屈事小,却伤了老种经略相公的心,着实自责不已,听他陈述时,林冲就听出来了……
若不去了他心结,恐怕抑郁伤身,书里面鲁智深——
可是早早就坐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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