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切都建立在孟爷爷在世的时候,他不在了,孟家的主事儿人换成了孟奶奶,又没了村长的位置。
孟家不仅在村里的位置变低,在族里也不像以前一样想干啥就干啥。
所以孟奶奶也在乎脸面,但她只在乎她跟她宝贝幺孙的脸面,
他们的脸是脸,别人的那就是个屁。
尤其是孟季凡,这个从小到大都不被待见的,所谓的长房长孙,更是连个屁都不如。
所以在村里偷鸡摸狗这事儿便落到了孟季凡身上,反正在孟奶奶眼里,孟季凡可不是她的孙子。
若不是孟季凡父母不在了,家里缺个干杂活的人,孟奶奶早就把他给赶出去了。
孟季凡很可怜,从小被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教导,能教出什么正经模样来。
成天在家像个陀螺似的干这个干那个,就这样还时不时地挨一顿打。
吃饭穿衣想都别想,更别提上学了,村里最穷的人家,小孩子还上过两年学,认识不少字,孟季凡一天书都没读过。
他出来偷东西,是他想偷的吗?
那可真是放屁。
他一个几岁的孩子,若是因为馋嘴,偷点儿好吃的食物,也正常。
村里的孩子从小到大连饭都吃不饱,看到谁家炖个鸡炒个肉菜,那口水跟瀑布一样,若是撞见了根本走不动道。
大家也不是铁石心肠,都在一个村里住着,有时看到了,还会热心地夹给他一块儿。
这都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孟季凡会偷大人的衣服,尤其还是女人的衣服。
谁家女人扯了新布,裁了新衣服。
别在村里穿,只要穿一次被村里人看到之后,不出第二天,保准会被偷。
过不了几天,同样的衣服会出现在孟奶奶身上。
当然了为了避嫌,孟奶奶会把衣服改动一下,没事儿人似的穿出来。
若是有人认出来跟自己被偷的衣服差不离,便会遭到孟奶奶一顿辱骂。
他们想辩解,甚至想从那衣服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可衣服都被改了,哪儿还有蛛丝马迹可言。
她们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把一腔的苦水硬生生地往肚子咽。
一次两次,次数多了,大伙儿也就学聪明了,要不就在衣服上做好标记,要不就守株待兔,将偷盗之人抓个正着。
不过,即便做好标记,或是将孟季凡抓个正着,他们也拿孟奶奶没办法。
她可以空口白舌的把所有的过错全推到孟季凡翻一个孩子身上。
他们还不能计较。
毕竟人家已经当着面儿把孩子打了个半死了,若是再为了这事儿计较,得罪孟家不说,传出去脸上也没有面子。
他们不能把孟奶奶怎么样,只能加强防范,防着孟季凡。
以前他们还会对孟季凡抱有几分同情,毕竟这孩子从小没了爸妈,他爸妈行事儿也不像孟爷爷跟孟奶奶那样。
算是整个孟家为数不多的实诚人。
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大伙儿对年纪小小的孟季凡还有几分宽容,后来偷盗事件多了,他们看到他便心生厌恶。
有时候抓到他了,不仅辱骂他,还对他拳打脚踢。
孟季凡小小年纪,脸上就十分麻木,跟个木头似的,只知道听孟奶奶的话。
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因为他反抗过,被打的只剩下了一口气。
尝过频死的滋味儿却没死成。
活着也痛苦。
他也知道偷别人的东西不对,可他的反抗没有一次能成。
让孟季凡宁愿被孟奶奶打死也不再偷东西的人是隔壁的孤寡老人。
他明知道每次孟季凡去他家里并不是为了看他,而是为了偷他的吃食。
那老人却总笑呵呵的模样,没跟他发过一次脾气,有时候还会给他几个糖块儿。
每次总是有意无意地给孟季凡讲些道理,孟季凡年纪小似懂非懂,走的时候依然偷拿吃食,不过他知道不能都拿走,每次只带走一半。
老爷子对此只当看不见,还嘱咐他,若是遇到困难了就来找他。
只拿那些饭食回去,孟奶奶自然不满意,但也没多说什么。
她也知道村里人如今对孟季凡防范的紧,对他的厌恶也达到了巅峰。
这已经达到了她的预期。
东西少点儿就少点儿,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那是孟季凡整个童年里为数不多的糖,跟老爷爷给的糖块一样甜。
老爷爷时不时地劝说,也让孟季凡麻木的心松动了很多。
后来孟季凡年纪稍长了些,有了自己的思想,他像往常一样,跑去隔壁院子里,想跟老爷子说一声,以后他不偷东西了,打死也不偷了。
可院子里没人,连同老爷子用的那些物件都没了。
他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可孟季凡知道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消失,除非……他不在了。
像他爸妈一样,永远地离开了他。
孟季凡从邻居口中得知,老爷子留了一碗白米饭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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