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伯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认出来了,这确实是镇武司的令牌。
但是,他仍旧冷哼一声。
“一块普通的腰牌,说明不了什么!冒充公职,罪加一等!”
萧辰没有理会他,只是不急不缓地将令牌翻了过来。
令牌的背面,没有复杂的花纹,只有五个古朴厚重的古篆大字。
天巡卫千户。
五个字,仿佛蕴含着某种魔力。
前一刻还喧嚣鼎沸的风家大院,下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叫嚣的声音,戛然而止。
风伯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先是煞白,然后转为铁青。
他死死地盯着那块令牌,嘴巴微微张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那个叫嚣着要去报官的管事,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震惊、茫然、不知所措,最后化为深深的恐惧。
千户……
镇武司的千户!
那是什么概念?
那是镇武司真正的中流砥柱。
他们刚刚,在威胁一位千户?
还要让镇武司来捉拿自家的千户?
这已经不是滑稽了,而是在找死!
一阵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让那些呆若木鸡的风家族人打了个寒颤。
他们看着那个手持令牌、神色淡漠的年轻人,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哪里是什么狂徒,分明是一尊他们根本惹不起的煞神!
萧辰收回令牌,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扫过全场。
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低下头颅,根本不敢与之对视。
“风轻舞在哪儿?”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
“带我去见她。”
风伯一个激灵,终于从巨大的惊骇中回过神来。
他连连躬身,声音都变了调。
“千户大人息怒,这都是误会!老奴这就带您过去!”
他转过头,对身边一个同样面无人色的管事使了个眼色。
那名管事浑身一颤,赶紧小跑着上前,对着萧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人,请随我来。”
萧辰一言不发,迈步跟了上去。
他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
那些之前还凶神恶煞的护卫,此刻,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穿过重重庭院,绕过几条回廊,那名管事将萧辰带到了一处颇为偏僻的阁楼前。
这里花木稀疏,显得有些清冷,与风府别处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大小姐,就在里面。”
管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说道。
萧辰没有理会他,径直推门而入。
阁楼内的陈设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
一道清瘦的身影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孤寂的轮廓。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憔悴,完全不见往日烈弓仙子的英气与飒爽。
听到声响,她似乎受了惊,猛地回过头来。
当看清来人是萧辰时,风轻舞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错愕。
随后,那份错愕迅速被难以置信的惊喜所取代。
紧接着,一种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萧辰看到她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腾一下烧起来了。
他几步上前,声音不自觉地放缓了些。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关切的问话,仿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风轻舞再也忍不住,泪水决堤而下。
她强忍着哭声,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原来,风家为了攀附一个名为鬼剑宗的强大宗门,竟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许配给了鬼剑宗宗主的儿子。
她誓死不从,便被家人软禁在此,逼她就范。
“我当初加入镇武司,就是想摆脱家里的控制,逃开这桩婚事……”
风轻舞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还说,鬼剑宗有大罗金仙坐镇,远非风家可比。
而她的后妈,为了让自己亲生的儿子将来能继承家主之位,更是极力促成这门亲事。
想借鬼剑宗的势力,将她这个嫡长女彻底扫地出门。
萧辰静静地听着,拳头越攥越紧。
原来,她加入镇武司,竟还有这般隐情。
他缓缓转身,冰冷的目光射向门口那个战战兢兢的风家管事。
那名管事被他看得心头发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风大小姐,是镇武司副百户,她的婚事,只能她自己做主。”
萧辰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清晰地传遍了阁楼内外。
“今天,我要带她离开。谁敢阻拦,就是与我镇武司为敌!”
与镇武司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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