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曹操坐在大座上,揪着头发,看似因父亲之死,而痛苦万分。
诸将请战五凤山,他不做言语。
程昱说到徐州时,他同样不做言语。
戏志才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他面向诸将,从容而言:
“主公如今已是肝肠寸断,诸位可否先行退下,让主公休息片刻?”
夏侯惇,夏侯渊,曹仁等将军面面相觑,却也只得叹息。
“哎,走吧。”
“快走吧,让主公一个人静一会吧。”
所有人,缓缓离去。
华歆犹豫了一下,也点头离去。
殿堂中,唯独剩下了程昱和戏志才两人。
直到这时,戏志才才转身面向曹操,压低声音:
“在下一者,为主公悲伤。二者,为主公道喜。”
一言,却让曹操骤然睁开了眸子。
他抬起头,冷眼扫向了戏志才。
“志才,你胡说什么?家父刚刚过世,我何喜之有?”
戏志才依旧面不改色,沉声道:“福中有祸,祸中有福,福祸相依,则大事可期。”
“主公心里,一方面是为父报仇,另一方面,是在想一个地方——”
“徐州!”
曹操抬起头扫视戏志才:
“继续说。”
一侧的程昱,同样心里一沉。
他也猜到了这一件事,只是……他不如戏志才那般敢直接说明!
程昱拱手言道:“志才所言不假,主公方才的痛哭声中,却带有着凌然杀机!”
曹操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那声音,凄然,却又阴狠:
“说的好啊。”
“我就是想要让天下人,将我的悲伤之情传出去。”
“陶谦,杀了我父亲,我,痛不欲生!”
言至于此,曹操眼中杀意凌然!
程昱拱手言道:“主公断不可贸然行事,徐州并不好取。”
曹操抬起头,直视程昱:“你接着说。”
闻言,程昱低声道:“陶谦宽仁治民,深得徐州民心,取之不易。再者,徐州四面多强敌,只怕……袁绍公孙瓒刘表等诸侯,都对徐州垂涎三尺……”
“而且,还有一个最糟糕的消息!”
“细作探报称,萧云为陶谦准备了寿宴大礼,近日来便要亲自赶赴徐州!”
最后一句话,却让曹操眼神骤变,他坐直起身,语气重了起来:
“萧云,又是萧云!”
“为何我每次有所准备,他都会加以阻拦?”
戏志才却向前一步:“主公,在下以为,徐州可取!”
“主公只需上书一封,送往朝廷,阐明陶谦之罪,再派人去其余诸侯处报丧,让天下人都知道……”
“届时,主公讨贼,出师有名,谁若阻拦,就等于是与诸侯结下血海深仇!这样一来,其余诸侯,断不敢干预。”
“即便强如萧云,也不会为了一个相距甚远的徐州,而得罪主公你吧?”
“以主公之兵力,破徐州,一个月足以。”
闻言,程昱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沉默不语。
他还是觉得,此事不安。
曹操站起身来,抚摸着腰间的剑鞘,声音平淡下来:
“此刻,我悲伤过度,不能执笔。”
“志才,你即刻代拟一道哀疏,上奏朝廷,同时再飞马传送给各大诸侯。”
“你……定要表明杀父之仇,与我被迫起兵报仇之事。”
听到这,戏志才微微一笑,他从怀中缓缓取出奏折,拱手递上去:
“此疏,在下已经拟好,请主公过目。”
曹操笑了。
笑声中,却带有几分杀机。
“得公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传令,准备起兵,征讨徐州!”
“即便是那萧云,他也断不敢挡我这复仇之师!!”
……
翌日。
冀州。
袁府外。
陶商手指紧紧捏在一起,焦虑万分。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已经赶到此处,将家父陶谦的求援信,送到了袁绍的手里。
可……袁绍却让他在此等候。
他心里慌乱如麻。
这时,许攸缓缓从府邸里走出,看似笑颜。
“陶公子,让你久等了。”
见状,陶商连忙快步上前:“许先生,不知袁公何时愿意发兵相助啊?”
闻言,许攸故作不解:“发兵相助?阁下可是在开玩笑嘛?”
陶商傻眼了:“这……这……”
许攸抬起头来,讥讽一笑:“公子可知,你来冀州求救之前,曹操的哀疏就已经到了这里。”
“这杀父之仇,可是不共戴天,谁若是帮了陶谦,岂不就是成了他曹操的死敌?”
听到这,陶商急了:“先生啊,我父从未撺掇那张闿杀害曹嵩,是张闿他……”
“可笑至极!”话音未落,许攸就已然打断了他:“你父陶谦原本就是向那曹操献媚不成,弄巧成拙,如今又向我家主公求救?”
“堂堂朝廷命官,一州之长尊,平常不知道结交我家主公,待到大祸临头,才向我家主公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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