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小脸一白,慌忙道:“百里推官明鉴,奴婢真的没有碰过那根蜡烛。”
百里长歌再次挑眉,“你不说实话也没关系,反正我早晚会查出事情的真相,但你昨夜这个病恐怕就真的没法治了。”
花颜骇然一惊,立即从小榻上爬下来跪在百里长歌面前,哭诉道:“那支蜡烛的确是奴婢点的,我之前在打扫的时候就知道那里有一只蜡烛,听到魏公公的声音后,奴婢点着灯笼进去找到蜡烛就将它点燃了,可是奴婢只做了这一件事,并没有杀人,请大人明鉴!”
“我相信你。”百里长歌瞥见花颜带着一条浅蓝色的编织手链,上面有一部分是红色,她眼睛一眯,“花颜,把你的手链取下来给我看看。”
花颜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将手链取了下来。
百里长歌接过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问她,“你的手链上面怎么会有朱砂粉?”
花颜一脸茫然,凑过去一看,随即道:“是昨日奴婢去往映月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端着半碟朱砂的宫女,可能是那个时候粘上去的吧!”
“你可还记得那个宫女长什么样?”百里长歌问道。
“不记得了。”花颜道:“那宫女走得很急,还没等我道歉完她就急匆匆去了,我没有看清她长什么样子。”
“那她去的是哪一个宫?”百里长歌想着朱砂这种东西并不能乱用,在这后宫之中一天之内顶多能有一两个人会去内务府取。
意料之中的,花颜的回答还是摇头。
叶痕忽然道:“待会儿我让人去内务府查一查便知昨日是谁去取了朱砂。”
百里长歌点点头,目光又看向花颜,“你确定你进去的时候真的没有看到镜子之类的吗?”
“没有。”花颜道:“除了魏公公的尸体,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那个朱砂有什么用吗?”出了栖霞宫暖阁,叶痕问她。
“大大的有用。”百里长歌道:“花颜是无辜的,有人借她成功将朱砂带进了映月宫。”
“我不是太懂。”叶痕略微疑惑。
“后面再跟你解释。”百里长歌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许多线索不知道该从何理起。
依旧走过那座假山,叶痕注意到昨晚放在这里的那两只乌龟已经不见了。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拉着百里长歌就往外跑。
百里长歌一懵,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便蹙眉道:“叶痕,现在办正事儿呢,可不是你发疯的时候。”
“我没有发疯。”叶痕道:“我带你去做一个实验。”
百里长歌眸光一动,立即问:“什么实验?”
“一个与铜镜有关的实验。”叶痕头也不回,拉着她跑得飞快,片刻的功夫就回到雍和殿。
元光浩和仵作还在映月宫没有回来,叶痕只好吩咐隐在暗中的风弄,“你去给我捉两只乌龟来,另外,再帮我准备这些东西:青竹一段,刚洗过的头发一辔,蛤蟆油一瓶,毛笔一支,滑石粉,陈醋,水银每样准备一点。”
“属下这就去办。”风弄迅速闪身没了影儿。
百里长歌不解,“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待会儿要做一个对你非常有帮助的实验。”叶痕柔声道:“但在这之前,我想我们是时候去一趟龙章宫请教父皇关于那只鬼的事了。”
“这么早就去,你不怕他发怒吗?”百里长歌担忧道。
“我怕再晚你就找不到证据了。”叶痕眸光一闪,那里面夹杂着非常复杂的神色。
百里长歌只顾着想叶痕的用意,并没有发现他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神情。
不等她反应,叶痕已经拉着她一路来到龙章宫外。
魏海死了,新晋升上来的太监名叫薛章,见到晋王殿下,知晓他们是来办案的,也不敢多加阻拦,直接带着他们来到皇帝的寝宫。
梁帝下了朝之后一直留在寝宫休息,听到薛章的禀报,微微蹙了下眉头,沉声道:“让他们俩进来。”
不多时,叶痕和百里长歌进了内殿。
梁帝已经起身在龙座上坐好,看着二人的脸色沉黑,明显是还没从昨夜的宫宴上缓过神来,“你们来做什么?”
“儿臣斗胆,想请问父皇关于映月宫的事。”叶痕淡淡开口。
“大胆!”梁帝立即勃然大怒,“这件案子朕已经交给了大理寺,何以你二人竟敢查到朕头上来?”
“皇上息怒!”百里长歌跪在地上垂着头低声道:“微臣只是想查清楚闹鬼之事,还大家一个真相而已。”
“你说的轻松!”梁帝似笑非笑地看着百里长歌,脸上嘲讽之意尽显,“你所谓的还所有人一个真相便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来朕身上找证据吗?”
“毕竟所谓的那只鬼只有父皇您一人见到过。”叶痕面无表情,只是在平静地陈述着一件事情,“如果父皇您不愿意说,那么请恕儿臣与百里推官无法继续调查此案。”
“老十五,你这是在威胁朕吗?”梁帝指着叶痕,脸上肌肉抽搐,“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昨夜才将了朕一军,今日就趁胜追击,这是打算将朕往死路上逼吗?反了!你简直是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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