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完全不管弘皓,胤禛在临走前,言辞恳切地请求敏妃,帮忙在康熙面前进言。
他相信,就凭弘皓的血脉,太后、太妃绝对委屈不了弘皓。
左不过是科尔沁或是巴林部的小郡主,敏妃只要在人品、性格上把把关就成,这点面子康熙会给的。
敏妃自不会拒绝,甚至打包票一定把弘皓当亲孙子般看顾好。
自出京城那一刻,敏妃就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十四冷不丁暗中出手,模仿十三的字迹搞事儿。
回京奔丧这事儿,在敏妃看来也是天赐良机。
只有千里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十三在外容易被暗算,回了京有老四和宜修照看,还有齐方起这个妹夫帮衬,十四得手的几率几乎没有。
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和皇上关系肉眼可见地变差,十三和老四是明晃晃的太子党。
这么好的脱身机会,绝不容错过。
所以她积极进言,一是解围,二是解难,三是变相地把儿子彻底托付给了四阿哥夫妻。
宜修说的没错,十三太过重情重义,容易被人拿捏,她再如何威逼,这孩子也改不了性子,便只有让他远离了。
相较于旁人,十三总归更听他四哥的话,有老四看着,出不了事。
要不说胤禛政治嗅觉敏锐呢,他走的恰到好处。
刚离开一天 ,第二天夜里 ,密嫔就发出了一声哀痛的吼声,“额娘的十八!!!”
半夜里,十八浑身发烫,太医一时难以决断病由,只能先开药,想法子把体温降下来。
正如胤禛知晓生病得注重时机,暗钉们也不蠢。
若是之前宴席上一杯马奶酒,就把年幼十八阿哥病倒了,定会引起康熙的注意,他们也得把命搭进去。
宁错杀,不放过,可不是老朱家的专利。
只要康熙觉得是宴席上的吃食有问题,让十八阿哥出了事儿,所有沾手宴会事宜的奴才,都得排队下地狱。
这年头,好死不如赖活着,哪怕是暗钉,心里记着主子的命令,真到了动手之时,谁还不想给自己多谋一些活命时日呢!
再者,一杯马奶酒就想成事,未免太小看皇家太医了。
一群人早就备了后手,跟来木兰秋狝的太医他们收买不了,但煎药、试药、洗药罐的小太监可以啊。
马奶酒里的药量很轻,过个几天才会起效,等发了热,必定会请太医诊脉、开方子、抓药熬药,那才是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望着在病榻上浑身发烫的幼子,康熙胸腔中憋着一股子熊熊的怒火,几欲炸裂而出,“查,给朕查到底,究竟是谁对十八下了手!!”
声音有些干哑,康熙心中有怀疑对象,但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去怀疑。
太子不是会对幼子出手的人,但明面上最有动机的是他,还有保清——
前者是恼了抬一个幼子出来膈应他,后者是好不容易压下了死对头,又冒出一个幼弟挡路。
密嫔的营帐内中静谧无比,袅袅的藏春香悠悠不绝,徒留密嫔的啜泣声。
她没有康熙看的“透”,也不想随意揣测、迁怒、责骂别人。
出身低的她总是格外有自知之明,极为理智的意识到:
就算找到实证,一个影响不了朝局的幼子而已,不值得康熙对早已成年、大权在握的阿哥下手。
所以她只能哭,一直哭,哭到康熙心烦地拂袖而去。
再趁着太医们开方子之际,将宜修送来能吊命的人参至宝丸塞进儿子嘴里,让贴身婢女和掌事嬷嬷互相配合,小心翼翼地将送来的汤药倒进十八换下来的衣裳上,及时拿到营帐外烧了。
她不信任何人,即便是伺候了十几年的太医,她也不敢信。
唯有提醒自己的四福晋是可信的,比起不一定能见效、还有可能被做手脚的汤药,她更愿意用四福晋送来的千金紫丸、小儿奇应丸和小儿七珍丸。
纵使见效会慢一点,但好歹绝不会被人趁乱下黑手,能保证安全。
上天怜见,第四日,十八终于退烧了,也能睁开眼说话了。
密嫔却拼尽全力瞒住了一切,哄着十八继续装病,她可不信十八突如其来的高烧,是因为夜间吹了凉风,以及一个宫女没浣洗好衣服,将十八和病重小太监的衣服搞混了导致的。
摆明了是查不清楚,牵涉太广,才会对外传出这样的理由来搪塞人。
可密嫔也清楚,相较于小儿病重,检阅清蒙军的战力,更得康熙关注。
当初的十一阿哥,饭后被十四阿哥言语激的跑马,患上了肠痈(yong),临终前想着见阿玛最后一面,宜妃哭成泪人,皇上还是神色如常的招待蒙古郡王。
虽说那时她还没入宫,但这事儿在宫里流传很广,很多嬷嬷都私下传,皇上的心是石头做的。
宜妃当时抱着十一阿哥胤禌的尸身嚎啕大哭,连最是荒唐的九阿哥胤禟都跌坐在地,泪流不止、悔恨不已,可皇上就是没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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