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的眼珠子仿佛被鲜血浸泡过似的，带着极致的冷血与疯狂，没有半丝情感。
秦扬呆呆望着孟雨彤的眼睛，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想动，他想呼喊，可惜却挪动不了半分，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似乎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脖颈处传来汩汩鲜血喷溅的声音，喷溅到孟雨彤白皙的脸上，使得女孩娇颜的脸蛋愈发诡异。
然而女孩依旧面无表情，尖锐的牙齿咬着脖颈，吸食着秦扬的温热新鲜的血液。就像是一个闻道鱼腥味的猫儿，贪婪的品尝着美味，永不满足。
“这么会这样……”
秦扬努力张动着嘴巴，感觉身子掉进了一滩冰冷的水潭里，一点一点的往下沉，难以呼吸。
脖颈间的疼痛已经麻烦。
可内心的疼痛，却一分分的增强，足以让人撕心裂肺。
“难道那个代表‘恶’的孟雨彤已经回来了？”
秦扬暗暗想道。
此刻他忽然想起阿三长老给他讲的那个美国电影，一个喜欢吃人肉的妻子为了爱，苦苦忍受自己的欲望。一个随时冒着生命危险的丈夫，为了爱，义无反顾的陪在妻子身边。
这就是爱。
旁观者听了没什么，可是真正亲身经历，秦扬才明白这个“爱”有多痛苦。
“难道雨彤并不爱我？如果爱，她为什么要杀我？难道就不能为我压抑住体内的‘恶’吗？这已经是第二次要杀我了。”
秦扬痛心的想着。
往日两人点点滴滴的幸福回忆浮现在心头，此刻想来就如同是假的一般。
可笑，而又荒诞。
随着大脑的昏沉，秦扬内心恍惚间有了质疑，自己对这个女孩付出这么多的爱，究竟值不值得。
孟雨彤不是他的初恋，没有像穆思雪那般为他舍弃过生命，也没有像冷清妍那般为他生下孩子，也没有像柳珍和于小蝶那般与他共患难，也没有像宁菲儿那般为他努力改变过自己……
现在想来，孟雨彤似乎并没有为他做出过什么，付出过什么，甚至反而还杀过他一次。
为这样的女孩付出生命，值得吗？
秦扬对孟雨彤的爱第一次产生了动摇，望着女孩那双血红色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秦扬的心渐渐变得冷却起来，对这个女孩失望无比。
不值！
真的不值！
为这个自私自利的女孩付出生命，简直就是愚昧可笑！！
秦扬的目光逐渐变得冷漠起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能动了。秦扬意念一动，连忙从储物戒拿出了一把匕首，寒光凛凛，锋利无比。
“杀了她！杀了她！”
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呼喊声音下，秦扬缓缓抬起手，将刀尖放在了孟雨彤的头顶。只要杀掉这个自私自利的女孩，他也能活下去！
女孩依旧在吸食着他的血液，清纯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
秦扬手臂颤抖的厉害。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的光芒忽然在他的眉心处绽放出来，秦扬看清楚那道光芒，是一个香囊，是母亲柳茹青送给他的那个香囊。
“这是？”
秦扬眼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待他看清楚时，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白色的房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穿着蓝裙的女人正站在秦扬的对面，美丽动人的脸颊上带着点点微笑，正温柔的看着他。
“妈？”
秦扬一怔，惊喜的想要跑过去，却发现怎么也拉不近与对方的距离。
“扬儿，你入魔了。”
柳茹青柔声说道。
入魔？
秦扬怔怔的看着他，疑惑不解。
我入魔？不应该是孟雨彤入魔吗？开玩笑吧。
柳茹青宠溺的看着他，微笑道：“扬儿，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是一定要付出吗？还是一定要为你献出生命，才让你觉得这个女孩值得你爱。”
“我——”
秦扬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回答。
“扬儿，既然你选择爱了，就要学会包容，学会相信。而不是质疑，而不是索取。有时候最平淡的，才是最真的爱，点点滴滴中学会相互交融，才能让你明白眼前的人多重要，你能做到吗？”
“你觉得她没有付出，可是你又怎知道她付出了多少。你觉得她无情，可是你又怎能知道她内心的痛苦。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用心去感悟……”
听着柳茹青的谆谆话语，秦扬低下了头，默默无语。
柳茹青叹了口气，柔声道：“扬儿，你太累了，你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枷锁，导致你内心的魔障越积越深，才这么早爆发出来。”
“每个人都有一道魔障，能不能跨过在只能看自己。扬儿，放下一些负担吧，不要让自己太累着，有时候你选择放下了，才能看的更清楚。”
“放下……”
秦扬喃喃自语。
半响，他抬头看着柳茹青，嚅了嚅嘴唇，开口问道：“妈，你还爱着他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
柳茹青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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