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吴天翊便带着一众人行至燕王府前,朱漆大门洞开如丹唇微启,三十六盏麒麟纹气死风灯自屋檐垂落,将门前青石板照得透亮。
燕王身披黑金云锦大氅立在阶前,肩绣的五爪玄龙张牙舞爪,金线在晨雾中泛着冷冽的光,腰间狼首金错刀垂着猩红穗子,刀柄镶嵌的九颗鸽血红宝石随呼吸明灭,恍若九团跳动的火焰。
赵王妃身着月白色蜀锦披风,其上银线绣的白狼纹样随晨风翻涌,竟似要挣脱锦缎破云而出,她鬓角斜插的雪莲花虽无半点艳丽之色,却在朱红鎏金间透出凛凛贵气,整个人如霜雪凝成的明玉,端的是 “母仪藩地,风华自显”。
人群中,陈杨氏抱着三岁的妞妞挤在赵王妃身侧,簇新的宝蓝色织锦襦裙绣着缠枝莲纹,领口别着的新鲜茉莉沾着晨露,与裙上金线相映成趣。
妞妞穿着粉绸小袄,虎头鞋上的珍珠眼睛在晨光中闪闪发亮,肉乎乎的小手攥着陈杨氏的银发,奶声奶气地喊着 “锅锅,锅锅”,口水滴在绣着金福字的围兜上,惹得陈杨氏忙用袖口擦拭。
陈翠兰身着茜色织金襦裙,外罩湖蓝缂丝比甲,发间九鸾金步摇随呼吸轻晃,每只鸾鸟口中衔着的米粒大珍珠碎成银光,腕间翡翠镯与赵王妃的玉镯在晨雾中交相辉映。
杨翠姑则穿着月白缎面襦裙,外搭银鼠皮镶边的织锦坎肩,腕间双股银镯刻着并蒂莲纹,目光时不时落在吴天翊的银甲上,见他护心镜上的刀痕时,指尖轻轻一颤。
“呆子!” 陈翠兰忍不住喊了一声,却在与吴天翊目光相接时,那俏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就连金步摇上的鸾鸟仿佛也跟着羞红了脸。
小芸儿忽然把脸贴在车窗上,琉璃发簪蹭过她的脸颊:“娘快看!那个阿婆戴的花和我的一样!”
媚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城门口,赵王妃鬓角的雪莲花在风里轻轻颤动,竟与小芸儿发间的茉莉遥相呼应。
那花虽无半点艳丽,却开得那样从容,像极了吴天翊信里写的 “母妃素爱清冷之花……”
吴天翊翻身下马,银甲相撞声惊起檐下雀鸟。
他摘头盔时,目光扫过陈翠兰的茜色襦裙、杨翠姑的月白坎肩,最后落在陈杨氏怀里的妞妞身上 —— 孩子手里正攥着他送的拨浪鼓,鼓面上的狼首纹已被摸得发亮。
“都进屋吧,” 燕王抬手示意,“宴席已备下,今日不醉不归!”
亲卫们立刻散开护驾,赵一牵过追风时,听见陈翠兰嘀咕:“呆子,护心镜又歪了!”
吴天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翠兰姐,你……你咋变得这么好看嘞?”
陈翠兰那俏脸顿时“咻”地红了起来,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顿时杏眼圆睁,抬手就往吴天翊肩上捶去,金步摇上的珍珠鸾鸟跟着乱颤:“好你个呆子!你翠兰姐以前很丑是不?”可那拳头落在银甲上不过轻飘飘一声响,倒像是猫儿伸爪子挠人。
她耳尖发烫,忽然想起方才在人群中,自己望着他银甲生辉的模样,心底竟真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我哪儿说错啦?” 吴天翊挑眉躲过她的第二下捶打,故意往她跟前凑了凑,“我是说你穿这衣服忒好看啦 !”
“闭嘴!” 陈翠兰慌忙捂住他的嘴,却触到他唇角未愈的伤疤,指尖猛地缩了回来。
那道疤横在苍白的皮肤上,像道永远醒着的伤口,让她忽然想起昨夜梦见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喉间不由得发紧。
吴天翊却误以为她恼了,忙不迭举手作揖:“好好好,我错了!翠兰姐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仰或以后都美若天仙,堪比…… 堪比月宫里的嫦娥!”
他故意拖长声音,逗得小妞妞咯咯直笑,却让陈翠兰的脸更红了,连耳垂都泛起珊瑚色的涟漪。
“谁要你夸!” 她转身就走,茜色襦裙扫过青砖上的阳光,却在迈出三步后忽然回头,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扔给他,“诺!给你的!”
吴天翊接住油纸包,拆开一看,竟是用油纸仔细包着的叫花鸡,边缘还带着体温。
他忽然想起在陈家村,自己就因为没分她叫花鸡,被她追着打时,最后自己被她压在地上也是这样从袖中摸出块压得不成形的叫花鸡,说 “分你一半,别打了!”
“谢翠兰姐!” 他扬了扬手中的叫花鸡,故意在她面前咬了一口,“嗯,比俺做的还好!”
“呆子!” 陈翠兰骂了一句,却在看见他嘴角沾着的油脂时,忽然伸手替他擦去。
指尖触到他脸颊的温度,她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却听见吴天翊故作惊讶地轻笑一声:“呀!咋不擦了?别呀,翠兰姐快帮俺擦呀!”
说着就将自己那油叽叽的嘴嘟了起来,往陈翠兰身上凑!
就听“啪”的一声,吴天翊的后脑勺挨了一记熟悉的爆栗,紧接着屁股也挨了陈翠兰那只三十八码的大脚!
就见陈翠兰两手叉腰,茜色织金襦裙被她绷得笔挺,腰间的鸾凤纹玉带勒出细瘦的腰肢,却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