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暖热的池水里,郁眠将头缩入水面下,鼻尖吐着气泡,面上酡红未消。
她刚刚怎么错听成升卿邀自己共浴了?!
升卿分明说的是‘可要沐浴?’
啊啊啊!
她双脚在水里蜷缩,脚趾扣抓着池底的鹅卵石,闭上眼想直接昏厥过去得了,实在丢!人!
郁眠沉入池子,准备和世界隔绝几息,让自己冷静冷静。
可越冷静,想的越多。
开始自我怀疑,难道自己真的想和升卿共浴不成?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有这个想法?!
肺腑中那一口气终于憋不住,她破水而出,长长吸气,长发顺着面颊脖颈粘在皮肤上,像是蜿蜒的水蛇。
冷风吹过,寒意顷刻透入肌骨,她又鹌鹑一般半蹲下,余光却好似瞥见了一道阴影。
她扭头,正对上升卿朝自己举杯,长发三千落满身,一身清辉无度,女人好似一早就在池中,一派自然,没有丝毫避讳。
“你!你如何在此?!”郁眠吓得退后,直到贴上池边,双眸睁圆,一身细嫩的皮肉像是涂上了石榴汁,红的泛粉。
“这是我的浴池,不在此处应该在哪?”升卿蛇尾一荡,便游到郁眠身旁,水面托盘一并飘荡过来,稳稳浮在两人身旁。
上面有糕点三盘,美酒一壶,瓷杯一只。
另一只在她手中,只见她仰头浅抿去一口,醇厚的酒香肆意在暖热的池边,一双乌瞳不再像平日里深邃,反倒浮起片片粼光。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这是共……浴!”郁眠羞得翻身去勾岸边衣裳,三两下将自己裹得严实,可丝绸的里衣沾了水,越发透了。
非但没遮掩多少,反倒勾勒出曲线,欲露还羞,低头看了眼更是气血上涌,不敢爬上岸更换衣物。
她双手抓住衣襟,缩成一根油条,翁声细语道:“姐姐,我不好意思与人共浴,能否请你回避一下,我换个衣裳?”
升卿看着熟透的油焖大虾,眸子微弯,随即蛇尾将人勾住,直接扯到面前,委屈问着:“可眠儿刚刚不还想着…和姐姐共浴吗?”
郁眠感受腰间桎梏,再看见面前泛着酒气绯红的美人脸,双眼紧闭不敢再看,“不敢不敢!”
“是不敢,不是不想啊~胆小鬼。”升卿轻嗔了声,随后轻叹口气,将头靠在郁眠肩膀上,语气有些落寞,“既然来了,陪姐姐喝酒如何?”
郁眠听出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心头霎时一软,连自身处境都快忘了,双眸睁开小心询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她几乎从不喝酒,只觉得辛辣异常,自古饮酒之人,多是举杯消愁,可升卿一介蛇妖,又怎会有那么多凡人才有的愁绪?
她可飞天遁地,来去无影,长生不老,逍遥自在,应当是最没忧愁的才是。
“心情…尚可吧。”升卿歪了下脑袋,近在咫尺的是眠儿细白的脖颈,血管脉搏一跳一跳,像是引诱她咬吻上去一般。
猩红舌尖轻舔过唇瓣,眼底欲望暗涌。
郁眠一听就知道这是反话,心情不好的人才会说自己心情尚可,听起来就一股勉强劲。
“那…我陪你喝一点?但是我酒量不好,可能三杯就顶不住了,你别见怪。”
“好啊…”升卿慢慢直起半身,一手搂着郁眠腰肢,另一只手端起酒壶,给她浅倒一杯,接着再给自己续上一杯。
看着清澈的酒液,郁眠忍着腰上怪异的酥软,伸手举起杯子,看了眼杯子深浅,大概小半口。
闻了闻不算浓烈,应该没事。
“你因何事饮酒?”她询问道。
升卿举杯对碰,笑得蛊人,“喝了便告诉你。”
郁眠将杯子举到唇边,一副视死如归,仰头痛饮。
入喉之后,绵长酒气在身躯内散开,烧灼五脏六腑,让浑身都热起来。
不算辛辣,就是…有点…暖热……
“现在能说了吗?”她酒量比自己想象的还不好,脸上异于害羞的红染上皮肤,目光不躲不避看向升卿,满是信任。
真是十分可爱。
升卿咬住下唇,忍着心中欢喜,将表面神色稳住,“眠儿应当见过,我有一姊妹…”
“嗯,远远瞧见过,是位仙女一般仙气飘飘的姐姐。”她乖巧点头,那日大师带着自己追寻妖气到白府门口看见的。
“是啊,她名为白素贞,嫁与了凡人许仙…”升卿说着,又开始倒酒。
郁眠便也傻傻举杯接着,静静听着她的讲述,心中浮现各种猜测。
白姐姐应当是升卿唯一的亲友,她嫁了人,升卿心中有些许郁闷也是正常,分散了姊妹相处的时间。
况且白姐姐与许仙在一起成家,阖家欢乐,体悟人间,升卿的性子怕是融不进去,只怕要孤独。
是了,长生不老,禹禹独行,怕是很容易孤单的吧?
升卿开了个话头,郁眠就在脑海为她补全剧本,心中浮现无数心疼。
“来,再饮~”升卿举杯轻碰。
郁眠听话仰头就喝,喝完顶着红红的脸开始安慰升卿,“人间欢乐其实不一定比山林自由来的好,你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去品味七情六欲,总会找寻到想要的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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