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说什么？
他该怎么询问她？
他该怎么面对她？
她明明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
“……虞秋池。”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一道被撕裂的呜咽。
风穿过血色的花海，卷起漫天花瓣，轻柔地拂过他的脸颊，带着微微的冷意。
她听到了。
却依旧没有回头。
只是静静地站在风中，任由血红的裙摆在风中翻飞，低低地开口，声音轻得仿佛随时都会散去。
“……你来了。”
她的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顾瑜的瞳孔微微收缩，拳头在袖中握紧，指甲嵌入掌心，溢出一丝殷红的血痕。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身体仿佛已经懂得了答案，可他的理智却不愿去承认。
他害怕。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顾瑜站在原地，指尖微微收紧，胸腔中的心跳一下一下，如战鼓擂响，却又沉闷得像被无形的手扼住。
风起，卷起漫天血红的花瓣，虞秋池静静地立在风中，一袭红裙在风中猎猎翻飞，如燃尽的烈焰，绚烂至极，却也仿佛在诉说终焉的宿命。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轻缓，如同在夜幕下坠落的一滴水，击碎沉寂。
“顾瑜。”她唤他的名字，声音空灵而飘渺，仿佛穿越了时光，又仿佛即将散入风中。
她望着远方，无数朵虞美人花绽放成海，她的目光在花海深处停驻，低低呢喃：“你知道吗？我这一生，都在寻找一个人。”
她的声音微微一顿，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叹息，眉宇间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怀念。
“我想找到他，想亲口告诉他……我的心意。”
顾瑜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喉间干涩，最终缓缓开口：“……可你也明白，我不是他。”
空气中一瞬间安静得可怕。
虞秋池微微一笑，眼底幽深得像是藏着夜色，却没有半分惊讶，仿佛这一切早已在她的预料之中。
“嗯。”她轻轻颔首，语气平静得像是陈述一个最寻常不过的事实。
她终于转身，直视着顾瑜，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失落，反而盈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他。”她缓缓说道，声音淡然，却又如锋利的剑刃，一寸寸刻入顾瑜的心脏。
“可即便如此，我依然选择救你。”
顾瑜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微微颤动，像是被雷霆击中。
“为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咬紧牙关。
虞秋池静静地凝视着他，血色的花瓣在她周身飞舞，她在这片绯红之中，宛如最盛放的虞美人，美得摄人心魄，又美得让人心痛。
她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带着淡淡的释然。
“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夜风拂过耳畔，轻而不散。
“这一回，我陪你走到这里，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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