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秦扶清听的入神,好奇问道:“陛下为何迟迟不立太子?”
就连他都知道,天下岂有四十岁的太子乎?大皇子如今都四十出头了,就算登基,又能做多久的皇帝呢?说不定还要把皇位便宜弟弟们。
不立太子,难道是想学九龙夺嫡吗?
娄雨贤解释道:“陛下早年英明神武,征战沙场,与别的君主都不太一样。”
紧接着便说了早年立太子的一些传闻,朝中催立太子并非一年两年的事情了,早年间旭武帝为此发脾气,杀了不少谏臣,放下话,催他立太子,就是催他在战场早死,不吉利。
旭武帝好大喜功,不喜听从旁人意见,早年时更是如此,一时间无人敢劝。
后来陛下年纪渐长,朝中也无大的战事要他争伐,立太子一事也就慢慢搁置下来。
旭武帝虽然有不足之处,可他也有过人的地方,精力异于常人,不仅能大刀阔斧地改革朝政,还能扬鞭上马,四处奔腾。
他身体健康,又执意不立太子,后宫里不断诞下皇子,就算陛下哪天出问题,也能有皇子顶上,这就让大家松了心思。
一直到现在,其实朝中催立太子的呼声一直没停,陛下一直当做耳旁风,就跟民间赌坊押宝似的,世人都看好大皇子,他偏要把兵权给二皇子,大家转向二皇子,他又格外宠三皇子的母妃。
表面上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实际上只会让朝臣摇摆不定,加剧党争。
天高皇帝远,这其中弯弯绕绕,娄雨贤这种久居乡下的读书人不一定知道,柳祥贵也不一定知道的清楚。
素之问却是知道的。
秦扶清若有所思,按照经验来说,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就像在边城遇到的五皇子……那个位置的吸引力,可不小,足以让人为此疯狂了。
他大概明白过来,现在的朝廷一片混沌,就像是憋久的高压锅,指不定哪天就出差错了。
所以不站队,少站队,最好。
实在非要站队,也不能随波逐流,被人榜下捉婿,以前途为代价站队。
也不是不能拒绝,可就像他现在拒绝柳祥贵一样,势必会得罪柳祥贵,将来去京城拒绝别的高官,也是一种得罪。
“扶清,你是个聪明人,听懂这些就该知道,我和你老师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心有天下,想做出一番事业来,正因如此,才万万不能因为婚配之事误了前程啊!”柳祥贵苦口婆心地劝道。
秦扶清忙道:“学生知道两位恩师一片苦心,从前不曾了解朝中局势,幸好有恩师指导。”
柳祥贵继续道:“还不指这些,就说你明年参加春闱,是走陆路还是水路,去了要拜访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其中都是有门道的。石明卓家中有人做官,自然了解一二,你与殷杰却是一概不懂,我与你说了,自然就是与他说了,今日之事,你回去还要与他说说。咱们男人,立业需得成家,若身后没有人,那怎么能成呢?”
“我要说给你的这名女子,仔细说来,你也算认识,就算不认得她,她父亲你也是认得的,再算详细些,你该叫他一声老师才对。”
秦扶清愕然沉思,他叫老师,有女儿,还与他年纪差不多。
他印象里怎么没有这号人物?
“柳叔,您快别吊晚辈胃口了,快些告诉我是哪位妹妹吧!”
柳祥贵摸着胡子呵呵笑道:“此女正是我那同窗好友,巴陵学政素之问之女,他做你几次考官,怎么不算你恩师呢?若是见面,你叫他一声老师,他该应着的。”
古时候的师生关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像秦扶清跟着娄雨贤读书,他叫娄雨贤老师理所应当,他在县学也读过书,教他的教官,还有县学的山长、教渝,只要给他上过课,按理说他都该叫老师。
甚至是去参加考试,对着主考官也能叫声老师。
要按照这样算,柳祥贵说的也不算错。
秦扶清见过素之问两面,记得这位士大夫的长相,人身材修长,留着一抹山羊胡子,脸庞清瘦,眉宇锋利,像是劲柳一般,颇有风度。
素之问也见过他,就是不知道记不记得他长啥样。
二人不过是考试时的见面之缘,现在竟然要成了翁婿……
秦扶清一时间感到头大。
那边,柳祥贵还在滔滔不绝地夸着素之问之女,夸的天花乱坠,直把她说的像是天仙下凡,还兼具女子有的各种美德。
秦扶清却更关心另一件事:“柳叔,不知道学政大人在朝中是哪一派系的呢?”
柳祥贵便又和他讲起其中门道来。
听他说素之问游离于几个皇子之外,秦扶清松了一口气。
如此说来,倘若他不想刚踏进仕途就卷进皇子们的派系之争,娶素家千金对现在的他来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晚辈怕貌丑家穷,不能得素姑娘的青睐……”
闻言,柳祥贵和娄雨贤都笑起来。
“扶清啊扶清,你还是太年轻了些,若是琴儿没看上你,我们又怎么会辛苦做月老呢?你柳叔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可也有一大堆比给人说媒更重要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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