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幼小的孩子来说那样的保护可能算不得健康,但只要最像爸爸的她能好好活着,本就对生死淡漠的他和妈妈也不……
砰!
一声结实的碰撞声后,带着细微痛意的大脑条件反射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面前太阳一样耀眼的女孩身上,再无杂想。
“琉璃不要哭,”
【“咳咳!那我要对琉璃施展魔法啦!”
因女人提醒而重新想起自己目的的女孩欢快的高举手臂,把拍照记录彩蛋的附加任务忘了个干干净净,大声喊着她刚学会的魔法咒语。】
“我最爱你啦!”
霎时间,因熟悉话语而执行的条件反射中,琥珀色的瞳孔完完整整的把女孩的面容映下。
因亲人的“爱你”在心中升起的充盈感,因额头触碰而理解的无条件“信赖”——即将消逝的情感被家人无意间埋下的习惯而强硬抽回,最后一丝对人间的感知被笑颜和话语钉在了原地。
从极端理性中抽身的男孩愣了愣,熟稔的扬起温柔浅淡的微笑:“嗯。”
……不行。
他不能把硝子送走。
谁能保证术师组织一定是安全的?
谁能确认那些轻飘飘的话语会一直真实?
谁能肯定善意和喜欢不会成为诅咒的恶意?
半夜醒来的琉璃翻找出在无意间留缝的诊所中收获的卡片。
他是双亲赞许的天才。
入院体检的男孩在混杂的声音中和新闻报道里寻找支离破碎的情报。
他是少年惊叹的怪物。
过完生日的男孩观察着一个弱小的诅咒令路过的中年路人转瞬老去。
他是硝子唯一的亲人。
站在病房门口的男孩沉静的看着破碎的熟悉面容从面前经过,留下熟悉的暗红视野,清晰的感知到身体咒力的流转。
“……硝子。”
“琉璃!欢迎回家!!”
女孩欢乐的抱着实现她醒来就见到琉璃愿望的兄长,欢快的扯着他后仰。
被扯进被子的九岁男孩抱着欢天喜地的女孩合上眼睛,冷淡的声音未曾出现半分波澜。
“……我们只有彼此。”
打通电话,启动妈妈留下的生前手段让律师处理基础事项。
哄睡了硝子,从诅咒的区域路过,而后钻入仅去过两次的密道。
在确认诅咒的效果可以通过咒力平衡进行调整以后,琉璃平静的打开诊所的大门,看着青年模样的新人中介,对他伸手。
“确定要合作了吗?”
“你竟然真的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形象!”
看着面前还算适龄的面貌,比定下的原计划更早离职的刑警讶异的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刚失去母亲不久的小孩。
“我再向你确定一下,我可不是来陪你玩过家家游戏才踏入这个该死的垃圾场的。”
哪怕是通过这个孩子验证了早有怀疑的术师和诅咒的存在,哪怕他真的找到了解决外表的方法,但他本质仍是个早慧的九岁孩童。
没人会把所有的宝都押在这样的弱者身上。
“要是你没能让这个招牌维持下去,我随时都会把你抛弃,寻找新的合作伙伴,自然也不会为你之前的复仇行动兜底。”
杀害妈妈的人是另一批病人家属的复仇,理由仍然是简单可笑的情绪冲动。
琉璃就是在那里对上了在诊所留下写有孔时雨名片的刑警,并通过电话和“复仇”,确定了他和自己的能力。
“嗯,我知道。”
琉璃走到那个韩国国籍的前刑警身侧,和他一同回望那个在第六街道拥有着神秘力量的“医”字。
他不觉得医生是为了患者存在的。
所以哪怕是第一次杀人,他既没有产生负罪感,也不存在所谓的复仇快意或者失去回忆色彩的空虚。
“跨过‘医’字的人,要遵守着我的法。”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像他们那般温柔。
琉璃面对着整洁的诊所后退了几步,神色冰冷的站在混乱的街道上,沉静的对着名为孔时雨的新人中介再次伸手。
“我会重新定义三五七区的中立。”
但他能做的比他们要多上很多。
和最初想要合作之人的面容差异过大的继承者站在被誉为垃圾聚集地的黑暗场所,在烟雾缭绕中没有露出半分倨傲或怯懦。
孔时雨用指尖把手中的烟蒂掐灭,抬手握住那个瘦削的手掌,笑得懒散又随意:“……请多指教,二代鬼手。”
只有不想当垃圾的人才会拥有道德。
琉璃走在寂静的街道中,平静的望着四周被悄无声息清空的住所。
……妈妈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他可能会走上这条路的?
琉璃路过硝子曾经散步的路段,曾经硝子跌倒不肯起来的某个花园旁,曾经和硝子打过架的幼儿家庭,曾被他抱着硝子去够的某一个树干。
将本就住户寥寥的街道买下,把他的相片烧到灰也寻不到,委托律师办理退学手续,将身份证明妥善的注销,甚至是连他搬家时需要的家政号码也放在了房间的床头,只等他做出决定时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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